话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间界也快接近了吧?不知道这次又能带来多少好玩的花样。精卫兴致勃勃地摆着牌,显然依旧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碰。白泽丢出竹牌,我们上次分离人间的时候是叫明朝吧?除了尧尧没有见过人间界,大家应该很熟悉了。
尧尧下次有机会去玩吗?涂山尧歪着头,看着手上已经能和了的牌,又看了看一脸兴致勃勃觉得自己能翻盘的姨姨,小大人般地叹了口气。
怎么办啊,姨姨这么菜,他都快演不下去了!众长辈还以为是小崽子想要看人间才惆怅的,纷纷安慰着。
很快就有机会了!到时候尧尧想看啥都行。
和了!陆吾没过几轮就摊开牌,脸上的王字都翘了起来了,尾巴嘚瑟地一甩一甩。
哎哎哎,陆吾你是不是用能力了!精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重新将手上的牌打乱,这次也不算!我怎么可能输这么快。
年仅三岁但已经很了解自己长辈本性的涂山尧从椅子上蹦了下来,走到有些自闭了的精卫面前,努力踮起脚拍了拍精卫的手臂,他的眼神清澈,像是一汪小小的湖泊,里面写满了真诚。
姨姨不难过,尧尧下次再让你!
涂山尧说着说着还有点小心虚,似乎姨姨玩什么都是输诶?算了算了,大不了下一次玩斗地主,他们组队!
精卫轻轻地掐了一下脸:哎呀,我才不要尧尧让呢,谁说我不能赢的!
涂山尧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让姨姨,姨姨为什么不愿意。
精卫扶额,要让神兽们知道她还需要小朋友迁就才能赢游戏,那都丢死鸟了。
哎呀,我的崽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她连忙转移话题,将尧尧抱起来,往青丘山腰的洞穴走去,你先回去睡觉,姨姨给你准备好吃的。
涂山尧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兴高采烈地挥着手:有肉肉吗?
你猜!
涂山尧保持着白狐的状态睡在由百鸟织成的柔软篮子中,长而蓬松的尾巴就像是天然的小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凰鸟的毛带着微微的持久的热度,让他陷入一片暖乎乎中不愿起来。
他是山海界近万年来唯一诞生的幼崽,虽然没有同族的关爱,却一出生就被一堆闲得慌的神兽捡了回去,一直生活在众多神兽叔叔阿姨的照料下,可以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诞生整整三年也没被允许走出青丘山的涂山尧,整天睡了吃吃了睡,活生生胖成了一个狐球球,从远处看上去就是白绒绒的一团,看起来特别好rua虽然他自己不觉得,但体验过的都说好。
啊好困,今天下午又要陪哪个长辈玩?
涂山尧翻了个身,让自己的身体在羽毛窝里均匀受热,眨了眨还有些朦胧的眼睛。
如果是白泽老师,他就得学习山海界的各种动植物;如果是精卫姨姨,他就得陪姨姨玩各种搞不懂规则的游戏;如果是其他不常来的叔叔伯伯们,估计就得拉着他锻炼身体
果然还是咪咪最好了,不仅软乎乎的很好抱,而且还会给他舔毛!
想到那只经常来山上玩的斑纹虎皮猫,涂山尧在心中叹息,
尧尧起床了没,今天下午是好吃的瞿如[1]肉哦~挡风的草帘被掀开,美丽的女子端着神火灼烧过的美味鸟肉走进来。
下午要尧尧陪姨姨玩吗?涂山尧从窝中探出头,用爪子清了清脸,有些口齿不清的话语带着幼崽独属的甜意。
是呀,咱们继续玩好玩的!精卫将放在石盘上的肉放到石桌上,还用竹筒取来了一罐子的甘甜的英河水。
涂山尧含着水,腮帮子鼓鼓的,还在坚持说话:不行奥,老师说要学习幻术。
没事没事,我保证今天下午最后一次。
可是
尧尧最好啦。精卫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地自说着,我去拿好玩的东西,到时候你记得装铃铛里头,现在我去拿。
你乖乖吃饭,不准偷偷存下来喂小猫咪!她还杀了个回马枪,朝涂山尧露出威胁一笑。
小猫咪那么可爱,他就想喂小猫咪!
小狐狸翻了个滚,嘤得一声又躺回窝里了。
青丘山上,白泽和陆吾没什么事做,也不急着回他们的住处昆仑山,而是继续捧着杯茶水继续闲聊着,充当最外层的保护者。
我总觉得这次两界接近不会那么得顺利,但卦象却是一片迷雾,无处寻踪。白泽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随着他的话语,头上的独角处有一丝草色渐生,一朵新芽竟在头上冒了出来。
陆吾虎爪托着小杯,颇有一种铁汉柔情的感觉,见白泽头上的绿色,他忍不住说道:你别每次都算来算去,算不出什么正经事就算了,头上长草还要我帮你剪!
哎,怎么能这么说。白泽委屈地眨眨眼,这明明是白泽的传统,尧尧都夸我算得准!
那个小家伙见谁不是夸陆吾语塞,一脸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学得谁,性子那么温良纯善。
反正九尾狐武力从来不差,以后等他长大一点,山海界也能横着走。
两人本欲就养崽话题再深入探讨,却见天色忽变。
从遥远的东山界开始泛出薄薄的红色,本来湛蓝的正午天瞬间被渲染成了黄昏,呼呼呼的风声从远处传来,吹得周围茂密的树木都有些倒仰,鸟雀乍起。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两界碰撞?
山海世界地广人稀,因为漂浮在不定的空间夹层中,偶尔也会与其他世界发生碰撞,届时他们便可以透过昆仑山的天池去围观另一个世界的人土风情,相对应的,自身的信息也可能被泄露部分。
白泽当机立断地道:我们直接去东山界看看情况,要是裂缝不大就很快能修复了,这次说不定能带来些新鲜玩意。
陆吾有些犹豫:可是尧尧在这边
不是有精卫在么?白泽眯了迷眼,白泽天性追逐全知,他的血脉催动着他去探索未知。
陆吾想了想,确实有理,两人便一同离去。
那厢,精卫刚从窝中找出扑克,打算带回去跟涂山尧一起玩抽鬼牌,见天生异变狂风四起,顿时翎毛一炸,逮着牌就往洞穴里冲去。
糟糕,要是尧尧被吓哭了我又要哄半天。
尧尧
精卫猛得挥开帘子,只见室内空荡荡,还冒着热气的瞿如肉上还留着牙印,热乎乎的小窝里还残存着几根白毛,可这一切的主人却消失无踪影了。
精卫:崽呢?!我那么大的一个崽呢??
她忍不住化作原形冲天而起,直接将洞穴顶部撞了个大洞,用堪比凤凰高歌的嗓音朝全山海界叫道:尧尧他不见了!!
轰!裂缝更加明显了。
涂山尧原本乖巧地啃着对他没长好的牙来说烤得有些焦的鸟肉,时不时还用爪子掬起一捧英河水来喝,既闲适又慵懒,他甚至想把窝都移到桌子边,坐在暖呼呼的窝里吃。
可惜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涂山尧猛得感受到脚底的地面一个震动,一个不明显的咔嚓声响起,他只来得及抓住自己放在窝旁边的小铃铛,便猛得从不知何时出现的透明裂缝中跌了出去,飕飕的风声从耳边传来,一时间白毛团子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看起来反倒像个白毛刺猬。
从脚踏实地到突现空中仅仅是一瞬间,作为纯粹的陆生动物的涂山尧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的尾巴竖了起来,做成个半圆形的屏障挡在他头顶,像是一个小型降落伞般让他下坠的速度减缓了不少。
涂山尧张开嘴嗷呜一口咬了一团空气,只觉得嘴巴里冷嗖嗖的,像是吃了一大口冰。
精卫姨姨尧尧会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