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个小乞丐这等事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林栀予从裁衣阁收帐出来,时间刚好。
她照计划准备去看看夏春话套的怎么样,不料一道人影吸引去了林栀予的目光。
“杳杳,总算找到你了!杳杳!”
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唤声。
林栀予回头便看到林颂宜风风火火朝她跑来,有些意外。
“我找你好半天了,我前脚到紫林巷,你后脚便到了酒楼,我赶到酒楼,你又来了裁衣阁,接着你又要去哪游逛!”
“平日扎马步怎没见你有这么好的体力!”
在林栀予的有意隐瞒下,林颂宜并不知道她最近在忙活生意上的事。
林栀予弯了弯唇,“阿姐来找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刚才在瞧什么?”林颂宜反问。
那般严肃,如一根拉满了的弓弦蕴含不可忽视的杀气,让她冷不丁想起了寿宴上得见的皇后。
不,这气势比皇后更甚,更像在沙场上驰骋的女将,眼神绞杀吞噬万物。
林颂宜侧身张望,并无可疑。
再看自己的妹妹,已经是记忆中天真可爱的模样。
仿佛刚才是她的错觉。
林栀予方才觉得自己好似看到了江崇安,不确定,等她细看时人已经不见了。
江崇安是江湖游医,无故不会来京城,萧玹一直找不到踪迹,莫非……他人在京城?
“没什么,阿姐我饿了。”
“又饿了?”林颂宜像是从不曾察觉妹妹的异样,抬头望了望天,“这会离午膳的时辰还早。”
“不若这样,我去前面糕点摊上给你买点,你对付吃两口,待中午了咱们回了府再正儿八经用膳。”
最近几日,因着孩子们都在身边到齐,沈氏每日都会在膳房里待到晌午,给林栀予几个下厨,似乎要一股脑把最近几年的亏欠遗憾全补上。
林颂宜知道妹妹有事瞒着她。
她冲动莽撞,却不傻,目力清明更不会看错。
林颂宜原本一直在担心林栀予,经过这些日子,她总算意识到妹妹的计划并非小打小闹,是真的心有成算。
那日林疏回京,妹妹让她到皇城门口等着,又吩咐林知行在府门前等着迎接,不许他们闹到祠堂,像是一早便知事情会圆满解决,有惊无险。
一开始的林颂宜纵着妹妹玩闹,时刻准备着亲自上阵,如今却心甘情愿屈居其下,听凭吩咐。
她这个妹妹,看起来比他们几个都要靠得住。
“阿姐要带我去哪吗?”
不然为何不回府。
林栀予不愿提及刚才的事,林颂宜也就假装不知道:“林疏今日得闲,下了朝回来就没事了,他人在马场,咱们去溜一圈?正好把你给他准备的礼物给他。”
“指定能把他乐晕过去。”
*
林栀予给林疏准备的礼物,是一匹从北境高价寻来的战马,通体雪白,毛发莹亮,身躯健壮,马蹄扬起再落地,地面都在颤。
重生一回来,林栀予便开始琢磨这件事,她想起小时候林疏带她看小马驹时的兴奋,小小孩童眼里全是光。
阿兄是战场上的猛将,有了这匹战马,定能让他在战场上如虎添翼。
马一牵出来,林疏就瞧见了。
屏住呼吸,两眼发直放光,爱马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好。
林疏一路目视着马儿被牵来,呆愣愣地在心中品评,没分给牵马过来的姐姐一眼。
林颂宜就知道林疏看到马后会是这德行,有意打趣林疏,故意在林疏伸手摩拳擦掌想摸一下时,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摸什么摸,是你的马吗就上手!”
战马兵器这类,在战场上和亲兄弟差不多,容不得冒犯,林疏身在战场,深知这个理。
林疏自知理亏,可林颂宜毫不留情,他面子上到底有些挂不住,不客气道:“许久不见,林颂宜你怎越发小气了,我摸一下怎么了?我又不跟你抢!你这样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小心没男人看得上你!”
林颂宜本是佯怒,这会真动了几分气,“回来才几天,咒我嫁不出去便说了不下八回,怎么你这么急?把我嫁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别以为我不在府里你便能一个人霸占妹妹!”
林疏回嘴,“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老姑婆嫁不出去!”
外人听来,这是在嘲笑林颂宜。
恰恰相反,林疏正是不想让林颂宜草草嫁人才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