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玹抱臂瞧着恼羞成怒的姑娘,笑道:“你想求我的话,也不是不行。”
林栀予气极,也顾不上腿了,摇晃着便要站起来。
不知是不想再看见萧玹,还是想寻东西打他。
萧玹眼疾手快按住她的肩,“莫动怒!我说便是了。”
谁曾料当初见了他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利索的姑娘,脾气竟然这么冲。
萧玹含笑,言简意赅解释起来,“不能沾染上蜂王的毒液是保命的诀窍之一,但若你实在倒霉沾上了,抑或不小心惹上蜂群,遭它们围攻,有三个法子可以保命。”
“其一,跳进水里,其二,跳进泥潭裹满泥浆,至于这第三点嘛……”
“三是什么?”
萧玹不欲多说,“前两条够你用了。”
林栀予最烦人话说一半卖关子,前两者又是泥又是水,可遇不可求。
想必第三条才是保命的关键。
稍作思量,道:“赏你根簪子,说完!”
林栀予很大方,从头上拔下根金簪。
他不过就是想让她求他罢了,她不缺钱,也深知面子最是无用。
萧玹倒是意外,他无意索要什么,但仍旧鬼使神差将沾染了她气息的簪子,揣进怀里。
嘴上得了便宜卖乖,“这可是你要听的,不是我一意孤行强加给你的。”
林栀予没好气,“拿钱办事,懂?”
萧玹耸肩,“其三便是在前两者都不具备的情况下……”
果然。
林栀予竖起耳朵。
可随着萧玹的娓娓道来,林栀予脸色变得难看。
待他说完,复又拿出簪子在阳光下品评。
林栀予秀眉紧皱,“你意思是把马粪抹身上?”
萧玹被她这一本正经、欲信却难信的模样逗得险些破功,本来让她在泥地打滚就够难为她了。
他强忍住笑,“倒也不必非是马粪,牛粪、驴粪、羊粪都行,至于是否要抹身上,看你。”
说得冠冕堂皇不掺杂任何私心。
林栀予却盯着,怒声问道:“你很想笑?你骗我?”
萧玹不期她有所察觉,清清嗓子,“蜜蜂喜欢香,不喜粪臭,毒蜂同属蜂类,自是亦然,你莫非连这也不知?”
林栀予惨遭讥讽,吃了苍蝇般恶心,“不知!”
她才不学人家打肿脸充胖子。
“那你如今知道了。”
林栀予前世不曾与毒蜂打过交道,听得将信将疑,不过往身上抹泥巴倒是真的。
*
午时渐近,刺客仍旧没有追来,林栀予与萧玹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
洗干净的帕子挂在树梢上,用劈开的树枝夹着,在和暖的春风中摇摆。
树荫下,林栀予啃食着萧玹不知打哪摘来的果子,看他摆弄洗净的草药。
“你还会配药?懂得可真不少啊。”
林栀予酸溜溜说话,暗指他不简单。
事实证明,人一旦不要脸,脸皮就再难拾起来。
便如萧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