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予是何水平,她再清楚不过,稍后林栀予弹奏起来,在场之人便会知道她存了什么心思。
不用等稍后,这会已经有人猜中其中的弯弯绕绕,朝她投递来打量的目光。
谢意婉头皮阵阵发麻,她无措看向裴仕之,却见对方并不在意福康公主的这番刁难,更没看她怀疑到她头上。
谢意婉微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的形象在裴仕之心中一如既往,可心绪还是难以抑制的不断下坠。
这下她是彻底得罪福康公主了。
皇后也注意到了这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听说了刚才几人之间的不愉快,知道福康心有怨怼,不发泄出来不会罢休。
再看裴仕之,也并无阻拦维护之意,便放纵了去,没有阻止。
皇后的态度,很多时候便是无声的懿旨。
建宁王妃见裴仕之一动不动,气极之下本欲替林栀予说话,可在触及皇后的眼神后,只得作罢,内心暗忖,希望林栀予莫要太过丢人。
同时望向谢意婉,不善的目光稍纵即逝,心中有了计较。
林栀予并未应承,福康公主颇有耐心等着林栀予的回答,放纵人群中的议论愈演愈烈。
“你们说林栀予究竟是弹还是不弹?”
“必是要弹的,公主都发话了,林栀予这琵琶是弹也得弹,不弹也得弹,你忘了上一个违抗公主命令那人的下场了吗?”
“林栀予她娘去哪了?怎么半天不见人?林栀予哭都没处哭!”
“谁管那贱妾去哪?哎,你们几个还记得林颂宜么?”
“怎能不记得,想当年林颂宜在迎春宴上可谓是一鸣惊人、惊艳四座,拨断琴弦不说,琴音刺耳,连寒鸦都被她吓跑了。”
“你猜林栀予拨不拨得断?”
“这可说不准,林栀予比不上她那嫡姐力大无穷,但也莫要小瞧了她,你忘了她爹是林烨么?”
“那可是以弑杀出名的战神,你当他镇西大将军的威名是从哪来的?屠城屠来的!知道屠城是什么意思么?”
“不论男女老弱一个不留,就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前阵子岐寂山匪寇那事你们听说了吗,剿匪尚且还要给留条活路呢!当年绥州城可是一条活口都没有。”
“这林将军竟是比匪寇还要凶残!”
“可不是么,林颂宜在她娘肚里时就把她娘克死了,外面都传是林烨杀孽太重,遭了业报!”
窃窃议论饶是压低了声音,也还是飘到了林栀予耳朵里。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若无将军征战杀敌,辅助陛下推翻前朝建立新朝,照着前朝皇帝那昏庸劲儿,他们这辈子还指不定投胎到哪的勾栏院里呢,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兰生气得直喘,若非忌惮皇后在场,又被林栀予使劲拉着,一早冲了出去。
在场之人除了参与议论的,其他人都装作听不见,也有偶尔点头附和的,面露调笑,全然忘了如今的太平日子是怎么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