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次,却正好赶上了南方十年一遇的洪涝大灾,千万百姓在那场灾难中失去生命。
而男子没在正常的时间内回来,没过多久又听说男子坐的那艘进省城的船只在中途翻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身怀六甲的周氏当即就决定去省城寻人,若不是在布店里帮忙做饭的刘婶子拦着,她挺着个大肚子真就去了。
刘婶子一语点醒了她,说她要是在这个时候出远门,肚子里的孩子在路上有什么闪失,当家的要是后头回来了,知道后可还得了。
周氏只好留下来,一边养胎,一边等丈夫回来。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终是没能等到丈夫回家。
周围人都说,男子八成凶多吉少,可周氏就是不信这个邪。生下孩子后,坐完月子就把孩子托付给刘婶,刘婶家在乡下的儿媳也正在哺乳期,周氏便给了刘婶一大袋银钱,托她把孩子抱回他们乡下照顾。刘婶平日里为人十分老实,且也跟了他们一年多,做事十分踏实,她自是放心的。
安顿好孩子,她则启程去省城打探消息。
好在黄天不负苦心人,经过多翻打探得知,男子在落水后,被一个和尚救回了寺庙。
只是他在落水后头部受了伤,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到周氏找到他的前几天,他才醒了过来。
男子醒后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自己的妻儿,只是碍于身体尚不得恢复,因此并没立马回家。
直到周氏找来。
夫妻团聚,待男子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便回镇上去与孩子团聚。
两人一路来到刘婶在乡下的家打算接孩子,到了以后却发现,刘婶家每个人都披麻戴孝,也不见刘婶和孩子。
周氏便向她的家人问询,谁知得到的消息却是,刘婶已于月前中风离世了。
至于孩子,什么孩子?他们并不曾见过什么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周氏哪里肯信,在刘婶家翻了个底朝天,却也没能找到孩子的半点下落。甚至还向村子周围的人打探消息,然而什么也没能打听出来。
周氏当即便崩溃得晕厥了过去。
周氏醒来后便和丈夫去报了官,可官府派人来查也没能查出什么来。
孩子丢了,生活还要继续,夫妻俩揣着对孩子的愧疚和思念,决定一边做生意一边寻找孩子的下落。
多年过去,二人的家业倒是越挣越大,可女儿却再也没有找回来。
周梨听了周氏的遭遇,不免感慨,有的母亲啊,甘愿丢掉或出卖自己的女儿,而有的母亲,却因思念女儿而忧思成疾。
周梨有时候想,要是自己的母亲也曾这样找过自己该多好,至少证明,自己不是多余的那一个,母亲也是爱自己的。可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是被自己的亲人抱养到周家村的,都把她抱养出去了,又怎么可能会想她?
哎……
周梨坐在床头,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无意识间发出一声叹息。
沈越原本坐在案前看书,闻声抬起头来,看向周梨:“好好的,叹什么气?”
周梨叹道:“橙子桃子有爹娘在身边可真好。”
沈越听她这样说,心里便猜到她又在想自己的身世了。
虽然周梨很少提及那些,但沈越清楚,在周梨心里,这是个一辈子的结。
他放下书,走向床边坐到周梨身旁,抬手将他搂入怀中,温声道:
“人的眼光不要总聚在自己没有的或者已失去的东西上,要看得见自己拥有的东西。比如你,你拥有橙子桃子,还有一对疼你的公婆,还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冒菜馆,当然——”
他停顿一下,“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有我。”
周梨心里甜甜的,可她最是受不得沈越突然说这些,捏起拳头砸了砸他的胸膛:“好啦,你少酸啦,有你没你我照样过。”
沈越却道:“可我没了夫人便过不下去了。”
周梨挣脱他的怀抱,换做双手锤他:“你今天是存心想酸死我啊!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有你,你有我,等以后我们老了死了,干脆同馆而眠,腐了烂了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沈越看着在自己跟前小嘴儿巴拉巴拉的媳妇,突然就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总算安静了。
沈越松开她,然后一把将人抱到了怀里,还是正面朝他、双腿靠在他腰两侧的姿势。
周梨唯恐自己掉地上去,忙伸出两只手圈住沈越脖颈。
“突然这样你干嘛?”周梨不禁问道。
沈越没有回她,只是又开始擒住她的嘴儿亲了起来。
周梨挣脱他:“你干什么?这大白天的。”
也不知道沈越是怎么动作的,周梨裙下的系带已经被扯开了。
“但凡你我单独在房中,若非要紧的事,你见几时有人不识趣的来过。放心吧,他们懂着呢!”
“你……啊……”周梨还想说什么,但话头硬生生被截断了。
沈越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轻轻捻开她肩头的衣衫,露出一段白皙雪肩,那雪肩上有一枚朱砂色的鸭梨型状印记,沈越陶醉地落下一吻,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自从有了孩子和那店子,你如今的精力,最多只分了一成给我这个相公,怎么?还不许我闲暇时讨点回来么?”
周梨原本想回嘴,但没等她开口,整个人便如风浪里的小舟开始颠簸,连带那松绿色的软烟罗帐幔,也似池面波纹一般迪荡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