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李大人在册封太子之时,说您出身与品行不佳,不堪为太子妃,陛下为您澄清以后,又私下叫来了李大人,要他自行辞官,李大人便
尾随了您一路,也是他推的您。
实际上,这件事不止如此。
推江倦,确实是李侍郎愤恨至极所为,但是册封之时的那番话,却是有人授意,毕竟连香都被人动了手脚,高管事听说查出了不少人,还全是一些贵人什么什么大皇子、梅妃娘娘,李副相之类的。
不过嘛,再怎么尊贵,他们殿下肯定一个也不会放过。
不得不说,这也是头一回,高管事颇是庆幸他们殿下手段够毒辣,毕竟太子妃可真是遭了罪,高管事安慰江倦道:太子妃,您放心,您受的罪,殿下会为您逐一讨回来的。
其余人暂且不提,动手的李侍郎,那可真是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李大人,他啊李侍郎的牙齿被拔掉,双手被斩断,他一心求死,殿下却不让他死,日复一日地吊着他的命,让他看着自己被一片一片地被凌迟,直到千刀万剐,身上再无一块好肉。
本要与江倦提上几句,高管事话才到嘴边,江倦侧过了头,少年瞳仁黯淡,可气质却又纯粹至极,好似与他多说一句人间的腌臜,都是一种亵渎。
江倦追问:他怎么了?
高管事一怔,恍然回过神,他可不能乱说,虽说殿下是在为太子妃撑腰,但手段太过残忍,太子妃应当听不得这些。
殿下在审问他。高管事语焉不详地说道。
江倦啊了一声,昨天王爷忙了那么久,就是在审问他吗?
高管事:应该是吧。
江倦拧起了眉尖。
好奇怪。
王爷在审问李大人,为什么骗他在书房?
王爷身上的血腥味,也是审问的时候沾上的吗?
江倦想不通,他抿了抿唇,王爷什么都不告诉我。
高总管能说什么,他只能讪笑几下,太子妃在养伤,殿下不想让您操心吧。
江倦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惦记这件事了。
他觉得王爷是怕他心软。
王爷总是笑话他菩萨心肠,江倦怀疑他是怕自己知道了,就不许再审问了。
他才不是这种人。江倦决定为自己正名,下一回王爷再说有事,他得缠着一起过去。
才做好决定,兰亭也让人上了一席菜,江倦还没坐好呢,丫鬟小跑过来,王太子妃,六皇子、蒋公子与顾公子来了。
他们怎么来啦?
高管事问江倦:可要见他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江倦说:见吧。
以往江倦用膳,薛放离在就由薛放离投喂,他若是不在,江倦也很少使唤兰亭,但是现在就不行了,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好麻烦兰亭帮他。
薛从筠他们被带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江倦被投喂。少年安静地坐在那儿,白净的手指攥着软榻上的扶手,兰亭喂一勺,他吃一口,整个人实在是乖得不行。
倦哥。
薛从筠喊了一声,蒋轻凉则比他直接多了,跑来江倦面前,伸出手晃来晃去,江倦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蒋轻凉见状,吃惊地说:你真的看不见了啊。
嗯,看不见了。
江倦说得坦然,不过应该过几天就好了,只是暂时的。
那还好。
蒋轻凉说着,瞟向兰亭,手有点痒,他努力克制。
可没多久,江倦的唇角沾上了米粥,兰亭起身去拿帕子,结果她才把碗放下来,立刻伸来了两只手。
不止蒋轻凉手痒,薛从筠也跃跃欲试。
倦哥吃东西也太乖了吧,好想喂一下试试。
他们两人,一人拿着一边,薛从筠用力往自己这边夺,并先声夺人:你抢倦哥的碗做什么啊?你是不是有病?
蒋轻凉翻一个白眼,你才有病。他丫鬟不是去忙了吗,我想着帮个忙,免得粥凉了。
薛从筠怼他:就你事多,我倦哥要你帮忙吗?
蒋轻凉一眼识破他,他不要我帮忙,难道要你帮忙吗?
薛从筠:要不要我帮忙不知道,但是这碗粥就算凉了,他也不用你喂一口!
江倦:
这也能吵起来,真的很难让人理解,江倦慢吞吞地说:饶了我的粥吧,它是无辜的。
蒋轻凉瞪薛从筠,听见没有?倦哥让你放手。
薛从筠怒道:你怎么不放?
蒋轻凉:倦哥眼睛看不见,他可是我喊过爹的人,我给我爹尽点孝心怎么了?
薛从筠瞠目结舌,你他娘的要点脸行吗?
江倦没办法了,只好使出杀手锏:你们再不松手,我就告诉王爷了。
砰的一声,碗被放下,无论是薛从筠还是蒋轻凉,纷纷松开手,再不敢放肆了,江倦摸到碗,喃喃道:王爷可真好用。
薛从筠听了,一脸菜色,蒋轻凉也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都被迫害过。
兰亭还没回来,粥也确实快凉了,江倦便自己吃,只是他总得试上好几次,才能把勺子放入碗中。
又一次错开,勺子叮当一声碰在碗壁上,一直在看傻子打架的顾浦望伸出手,帮江倦把勺子放回碗中,吃吧。
江倦还挺不好意思的,谢谢。
薛从筠和蒋轻凉面面相觑,意识到了不对劲,果不其然,顾浦望帮江倦放了几次勺子后,淡定地说:我帮你吧。
江倦有点犹豫,顾浦望接手以后,倒没有一勺一勺地喂尽管在他心中,也觉得江倦一口一口地吃乖得可爱,但他还是颇有分寸地端起粥碗,让江倦自己喝。
这样就好多了,江倦愉快地接受了他的帮助,并发出了感谢,谢谢。
顾浦望微笑,不用谢。
薛从筠:
蒋轻凉:
这叫什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薛从筠和蒋轻凉瞪向顾浦望,并无声地怒骂他道:顾浦望,你真他娘的过于诡计多端!
诡计多端的顾浦望并不在意,只是悠闲地与江倦聊起了近况,再过几日,我便要入仕了。
江倦啊了一声,这么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