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眼睛乾涩得几乎睁不开,颈脖至前额都如受敲打的疼痛。迷糊间,她艰辛一扭头,看见酒红色的披风凌乱地堆成一团、枕在脸庞下。
怎么这会在……对了,昨晚我……
记起在黑暗中的劣行,她的脸不由自主地泛红了,发软的手臂缓缓提起,横压在发烫的眼前。
她痛苦地扭起了眉:维克,你在哪……
冷不防,房门响起了敲声,她大吃一惊,连忙「嗖」一声,将披风扯下藏在被褥间:「是……咳……是……进来……」这才发现连嗓音也沙哑了。
侍女玛莉安开门内进,曲一曲膝:「早安,女王——」才见了本应已梳洗好,在屏风后等待的女王竟仍躺在床上不已,还满脸通红、气息碎弱,她不禁倒一口气小跑到床边:「女王陛下,你气息很差!」伸手探她额温。
女王虚弱笑笑:「我的确感觉不太好……」
玛莉安脸色凝重:「我这就去去请卡尔医生,女王请好好休息。」
女王閤上眼:「嗯,谢谢。」
发色花白的卡尔医生收起听筒:「是感冒了。」他在床头柜上摊开张书写药单:「多喝水,今天好好休息一下。」
女王闻言,沙哑着喉:「但我还有不少文书……」
卡尔医生投她一个严肃的眼神,她便紧抿了嘴不语,看他盖上钢笔,把笔放回胸前口袋:「躺在床上便好。」她无奈何地点头。
「维克那小伙子呢?」他弯身拾起了袋子,发现加特没有如常站岗。
除了看着女王长大外,卡尔医生也待加特如己出。
女王听了记起了因何把他赶走,发起慌来,支吾许久也答不上口。
卡尔医生只道她喉咙不适不欲多言,没有怀疑什么,只好摇摇头,一手放上她额上,慈爱地抚着:「日安,女王。告辞了。」
女王閤上眼,医生便离去了。
照着医生的说话,女王躺在床上足足一整天。频频睡,又频频醒,精神处于迷糊状况。
眼前有人影,是侍女、是父王母后、是加特;耳边鸣响着喁喁人声,只有一把嗓子她能认出来。
陛下……
白兰瓷……
陛下……
「陛下……」
「陛下……」
她缓缓张眼,眼前模模糊糊的是个统领制服的身影。
加特……?
加特回来了?
她立时撑身坐起:「加——」定了睛,才发觉是刚代替加特上任的夏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