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同志,我想问问,那周老大到底怎么死的?医院的鉴定结果是什么?”
车窗外的夜景很是陌生,一路朝着南陵市的方向行驶而去。
陈小川心头有些沉重,坐在后排,对看押自己的那名官差问道。
“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到了衙门再说。”
那名官差说得有些含糊,车外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接连闪逝,明灭不定。
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陈小川嘴角动动,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周老大毕竟被自己踢了一脚,在场的目击者如此之多。
他要是张口就说,周老大的死因和自己没有问题,怕是都没人肯相信。
沉默,一路压抑的沉默。
约莫过得两个多小时,车子进了南陵市市区,最后停靠在了“南陵市城北区衙门”门口。
“走,下去!”
陈小川抬眼打量车外的光景,正是诧异这些人,为何要把自己带到南陵市衙门来。
肩头却被人猛地狠狠推了一把。
他体质远超常人,只一刹那间,便稳住身形。
若是普通人被这一推,怕得脑袋都会猛地撞击在车门上不可。
陈小川没有说话,侧头瞥了眼那名出手推人的官差。
他的眼神微冷,在夜幕的橘黄路灯光映衬之下,竟是好似隐隐泛起些许冷光。
“卧槽,这小子的眼神怎么那么吓人?”
那名出手的官差,被陈小川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转头故意不去看他。
“陈小川,你磨磨蹭蹭什么呢,还不赶紧下来?”
就在这时,另一名官差在车门外扯着嗓子,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先说清楚,我是十方县的人,就算我真把周老大给打死了,为什么会是你们南陵市城北区的衙门,派人逮捕,而要绕开十方县的衙门?”
陈小川稳稳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身。
他面色平静,望着车外那名官差说道。
他在路上就一直心存疑惑。
当时踢周老大那一脚,分明就是用的巧劲。
虽然看起来一脚把人踢飞,然后让周老大避了气,看似出脚的力道十足。
然而,陈小川心里清楚。
周老大除了嘴唇会磕破点皮之外,全身上下,估计再也找不出第二点伤痛之处。
可是,周老大却是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让整件因为高速路而斗殴的村民事件,直接蒙上了股巨大的阴影。
对于周老大的死,陈小川并不怀疑这些官差在说谎。
但一想到,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他的心里,依然有些不是滋味。
“你小子还挺有意思的啊。”
那名官差饶有趣味,上下打量了眼陈小川。
“实话告诉你,逮捕你的命令是我们万局长亲自下达的,没想到你小子也算是号人物。”
他扯着嘴角笑笑,脸色突然一正,严肃喝道:“满意了?满意了就赶紧下来!”
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陈小川不明白,自己为何能与那名姓万的局长扯上关系?
就算他真的失手杀了周老大,最多也算个“过失杀人”,为何会惊动一局之长?
难道说,如今的社会已经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
连这种案件,都会让堂堂一个区衙门的局长,来亲自处理?
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不解,陈小川没有多说什么,弯腰下了车。
站在茫然夜色之中,盯着面前这座灯火通明的南陵市城北区衙门,他隐隐觉得这件事不太简单。
进门,上楼,到了一间光线昏沉的审讯室。
陈小川还没说话,便被人抓住手腕,然后咔擦一声,将他双手用手铐,给拷在墙上的暖气管上。
这个位置有些特别,一旦拷上,那便是站也站不直,坐也坐不下。
只能佝着腰半蹲着,极为难受。
通常是衙门里,专门对付那种牙关紧咬的犯人的,算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老老实实给我待一晚上,想清楚了,明天就一五一十,老实交代清楚。”
那名官差说完,便砰的一声拉上了门,径直离开。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
一时间,狭窄昏沉的审讯室内,便只剩下陈小川,与头顶那盏上了年纪的白炽灯。
屋子里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百无聊赖的环视四周,然后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
一切都归于寂静,他还是不放心,又坚持咬牙站了十来分钟。
站得腰背酸麻,他这才默然闭眼,然后丹田微微一动。
“给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