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缓缓,你怎么了?”
一个老婆婆急匆匆地跑过来,赶忙将她拥入怀中,待止住了小姑娘的哭声,便转过头向姜妙道谢。
“姑娘真是好心!老婆子今日承姑娘大恩!”
姜妙摆摆手,“无事。”
这河水不深,小姑娘也只不过一时被吓住没爬起来而已,况且她只是顺手将她捞上来,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恩。
那老妇人听了却更是感激,忙叫身后的小孙子端了果子特产上来报答她,姜妙连忙婉拒,老妇人见状却急道:
“姑娘不要老婆子的东西,莫非是看不上这点心意?”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饶是姜妙也有些接不住,她看了她一眼,也只好指着孩子们手中的孔明灯道:
“婆婆,您就送我一个灯吧?”
老妇人哪儿有不同意的道理,连忙从自家店里拿出好几个孔明灯。
姜妙想了想,提起笔开始在灯上写字。
方才落河的小姑娘抽噎着,被老婆婆要求着过来道谢,一来,见到姜妙写在灯上的字,不禁忘了哭泣,好奇问道:
“姐姐,子服是谁呀?”
姜妙有些惊讶“你识字?”
“当然啦。”
姜妙笑了笑,回头认真的看了看灯上的名字,想了想,又添了几笔。
小姑娘依在她身边,看着她写了一个个孔明灯,随即这位姐姐起身,抬手将它们一个一个放飞。
孔明灯飞向无边的夜幕,犹如一颗又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姜妙看了许久,随即满足的笑了。
临走时,老妇人又再三请她带上一点自家的特产,姜妙再次拒绝,最后盛情难却下,只得收下了几个红彤彤的果子。
这果子生得圆润,一个只婴孩拳头大小,姜妙边走边吃了一个,只觉得口中生甜,味道出其的好。
她没忍住,将五个果子都吃了。
河边小店内,老婆婆一拍脑袋。
“哎哟,老糊涂了,忘了提醒恩人那果子一日只能吃一个了!”
她追出去,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哪儿又有姜妙的身影。
沈之言随着人群上了鹊桥,满目的男男女女中,不乏有许多戴着黄猫面具的人,他敛下眸中思绪,心中自嘲一笑。
什么传说,不过是些无稽之谈。
而他竟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期待。
他收起思绪,将要走下鹊桥时,一抬眼,却见桥下一个黄猫面具的少女左顾右盼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随即她一抬头,便撞进了他深色的眸子中,她瞳孔中绽放出满天的星宿,刹那间她提着裙摆,逆着人群向他奔来。
沈之言瞳孔一缩。
“嘭!”
是府衙那边的烟花飞上了夜幕中,一朵朵七彩的花火划过天边,如一颗颗划破夜空的流星,不知装点了谁的梦境。
万千孔明灯在这一瞬间齐齐升起,五色灯光下,少女的裙摆像一只翩然的蝴蝶,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于人声鼎沸的世间烟火中,那般义无反顾坠入他的怀里。
她将他面具拉下,瞧见他的眉眼,满意的笑了笑,她伸手拢住他的腰,小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找到你了。”
沈之言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他心中痒得可怕,心尖如露水滚落之后的细叶一般,颤悠悠地晃。
良久,他垂下眼睫,双手缓缓拢上她的背脊。
是一个,十分贪心的拥抱。
如果人生只是须臾,一瞬间的美好必流逝于这一寸寸的光阴,那就且让他这一刻,流连于这场大梦。
少女的呼吸绵长而又急促,良久,沈之言放开她的身子,低头一看,她脸上有着红晕,眸子里也是晃悠悠的月色。
他愣了片刻,随即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吃什么了?”
姜妙咂咂嘴,“果子,好吃。”
沈之言一顿,再次打量了她一眼,霎时明白了什么。
“东西不要乱吃!”
果然,是吃了醉果。
这种果子是靖州的特产,初尝时异常甘甜,可若是吃多了,它会让人产生一种类似于酒醉的错觉。
姜妙如今的模样,不用猜都知道她吃了几个。
沈之言一瞬间有些被气笑了,她今日从人群中奔他而来时,他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因为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