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子家财万贯又一表人才,待会儿你可得放机灵些,别枉费我一番心思。”
“我知道了,姑姑。”
曹琴花低声下气的应着,她姑母曹氏坐在马车上,眼里是满满的精明。
钱府的规矩,每年灯节,府中的当家主母便会来靖州最著名的寺庙为老爷祈福,今年刘氏身子不适,她又正得老爷宠爱,便得了特许,代替刘氏来寺庙礼佛。
虽说这临州城里,大户人家的贵妾代替主母礼佛还是头一次,可曹氏并不满足于此,贵妾再得脸,到底只是个妾。她眼中精光一闪,狠狠攥了攥手中的帕子。
这刘氏眼下病成这样,她若成了主母...
她看了看身边的侄女,今日她特地把她带到身边,就是为了撮合她和靖州富商吴家的二少爷,虽说过去也是做妾,可也给她抬了身份不是。
曹琴花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听说这吴少爷家财万贯,虽家里通房多了些,可到底是没娶正妻,这样一来,凭她的手段入了吴府,前路也未必太坏。
但姑侄俩这心思到底也是上不得台面,是以约了吴公子见面,也不敢选在人多的地方。
马车到了地方,曹氏向她使了个眼色,随即吩咐车夫驾车离开。
曹琴花摸了摸自己的脸,眉目含羞的朝树下那个身影走去。
“吴公子....”
那人转过头来,曹琴花随即惊吓一声。
面前的吴公子脑满肥肠,由于过于肥胖,脖子似乎都凹进了肩骨中,更可怕的是,他一双眼睛瞎了一只,眼球上是一片惨白,而另一只好眼正用一种贪婪的神色打量着她。
曹琴花顿时萌生了退意,可她下一瞬间又想到了吴府那极尽奢华的生活,便咬了咬牙,面上露出羞涩的笑意。
“哟,果真是个小美人呢。”
吴秉两眼放光,伸出肥硕的手掌牵住了曹琴花的手,一边抚摸着美人细嫩的柔荑,一边道:
“你姑姑都与我说了,你放心,跟了我,保管你有过不完的好日子。”
他身上有一种类似腐烂肉类的臭味,曹琴花只能忍着呕吐的欲望,僵笑着与她亲近。
虽有些难以忍受,可是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姑姑会不会生气将她赶回村里?
不....
她不要过苦日子,她生得这么好,本来就该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却只能在乡下被她那没见识的爹娘呼来唤去,这般想来,本就是他们对不起她...
想到姑姑在钱府有如主人般雍容华贵的模样,曹琴花眼中迸发出贪色。
她忍着恶臭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吴公子,琴花陪您去喝酒。”
...
许久,靖州最大的酒楼外,吴秉醉醺醺地搂着曹琴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拍着胸脯道:“美人儿放心,十日后,爷便上门迎你!”
曹琴花露出一个羞涩的笑,等吴府的马车走后,她终于忍不住扶着墙壁干呕了几声。
干呕过后,她心中升出了些喜意,一抬眼,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成了吴家的主母,正坐在主位上呵仆唤婢。
她唇角一弯,信步向前走去
...
沈之言将谢舟送回马车后,便一个人朝红绿楼走去。
他眸色深沉,思绪有些流转。
也不知那人醒了没有,若是醒来,还记不记得今夜所发生的事?
想到此刻客栈中酣睡的少女,他唇角上扬起一个微弱的弧度。
突然,他脚步一顿,随即眯着眼看向幽黑的巷口。
“出来。”
他声音瞬间冷了下去,在他的注视下,一个带着瓜皮小帽的男子从巷口走了出来。
“小少爷?”
那人脸上一片红色的胎记,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沈之言神色一滞,随即眉头一蹙。
“铜钱?”
那人嘴唇嗫嚅了几下,眼中瞬间含了泪,一步上前跪在了他面前。
“小少爷,奴才总算找着您了!”
他今日出门办事,瞧见一人像极了二爷的模样,便偷偷观察了半天,直到此时,才终于确定了九分。
沈之言眸色深沉,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铜钱是父亲曾经收养的孤儿,父亲心善,不忍将他带出京受苦,便将他留在了国公府,他一家离京时,铜钱也至多不过比自己大两岁。
可他没想到,他还有再见铜钱的这一天。
是巧合,还是...
沈之言眸中冷光乍现,微微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