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了别人的好事,他有点害怕,还有些尴尬,扯了扯裴昼衣角,小声道:走了。
谁料却没扯动。
抬眼便见裴昼失了魂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青年被抬起的下巴轮廓,一副被吸引了心神的样子。
骆闻希心头一紧,气得不行,还说什么心头白月光,爱慕了他两年呢,他大舅说得真没错,那真是个放荡的小妖精,这还没露出正面,就把人勾引得眼珠子转不开。
青/天白/日,在厨房里乱搞!
能是什么好货色?!
裴昼却不如骆闻希想的那样好色,他初一看见那个背影和侧面,就感到几分眼熟,不知道是他对那人心怀愧疚,还是没休息好脑子疯了
他怎么觉得那人侧脸这么像金池!
金池和小叔??
天方夜谭!
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更何况那人染着一头金发,不知羞耻地与小叔靠那么近,怎么都不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他的手,都能马上弹开一脸红晕的金池。
裴昼撇开旁边不停拽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光线昏暗,想要看得更清楚。
背后的骆闻希被嫉妒蒙了眼,声音稍微大了些:阿昼,我们走了。
门口动静惊动了屋内人。
高高悬挂的曼陀罗花纹天窗下,那站着的男人抬起眼,俊美惊人的俊美眉眼冷冷看了他们一眼。
他无可挑剔的脸分外立体,眼窝略深,底下眸子深不见底,幽深的瞳孔,比凛冬深潭更寒,像古堡里危险慑人的恶魔。
那是怎样的眼神。
裴昼和骆闻希被看得通体发寒,随着男人一个眼神,黑暗中忽然冒出几个黑衣人,一个捂住骆闻希的嘴,直直拖了下去,一点动静没发出。
唔唔
骆闻希睁大了眼,向裴昼投来求救的眼神。
另一个黑衣人对名义上裴家下一代继承人稍微好了点,示意他自己走,只是眼睛里分明没有丝毫尊重,像看路边的乞丐。
裴昼心里焦急,不再执着于看清金发青年的脸,快步朝骆闻希被拖走的方向追去。
那善后的黑衣人满头大汗对里面表情冷漠的男人行了个礼,不看看那青年一眼,无声退下。
察觉到动静的金池想要回头,却被一只手轻而强势地托住后脑勺,不让他回头。
碍事的人终于不见了踪影,虞临渊垂下淡漠的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温柔,修长的食指继续轻轻撬开青年的唇齿,眸色平静。
张嘴,我看看还有几颗没消肿。
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金池浑身毛孔都炸开了,那双眼尾微挑平日总显出几分脉脉含情的眼,此刻沁着湿润的光泽,睫毛难为情地颤了颤。
不就是没听他的话去好好看医生,不就是特殊时期乱跑,不吃药非要用冰吗。
怎么就被逮住了呢。
好凶。
第15章 暴走 他突然清醒了几分,脸上出现一种
金池偷偷过来取冰,一路顺利,没惊动任何人,谁料刚拿出装冰块的盒子,就被一只横空出现的手拦截人证物证具在,抓了个正着!
我就想喝杯冰可乐对上年长他几岁的男人,金池气势上凭空矮了半个头,试图狡辩。
结果虞临渊根本没提此事,只是微微蹙着眉,怎么还痛,我看看。
撒谎被抓住把柄在先,金池下意识张开嘴,面前的男人仔细看了几眼:两颗,有颗大牙。
金池眨了眨眼,还有个大牙?
他一直以为只有一颗。
原以为这样就算了,正要合上嘴,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探入他的口腔里,不知道哪来的冒着冷气的橙子片贴着红肿的牙龈,疼痛感立时减轻了许多。
因为刚才牙齿合得太快,舌尖不小心划过还未完全退出的微凉指腹,触碰的瞬间,空气似乎凝结了。
面前场景被拉成了慢镜头,走廊外有人离开的脚步声响淡化成了背景音,另一种细微的声响缓缓加强。
砰
砰砰
虞临渊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个什么东西即将涌现的微妙档口,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跑动声,裴一出现在门口,神色凝重道:先生,刺杀的人抓住了一个,您要不要下去看看。
旖旎气氛被打破,虞临渊顿了一下,随后抽出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帕,慢条斯理擦干净了手指上的唾液。
嗯。
他低头对还在愣神的金池说了句:回房间里呆着,外面人多,不安全。
金池脸上却没了先前显得很乖的表情,迅速恢复冷静,从台子上跳下来,敏感地问他:什么刺杀?我之前在酒吧后巷救他时遇到的那波人?
提及刺杀的人虞临渊眸色微暗,没有多说什么:我先去看看,结束后找你。
事情看上去很紧急,金池不是没分寸的人,按捺心中疑问,看着虞临渊从厨房门口消失,不知为何,心中感到一阵不安。
会客厅,许多裴家人正和亲近的派系互相交流,拉近感情,却见老管家穿着身姿挺拔地走进来,对众人行礼:诸位,临时出了事故,今年家宴不办了,还请各位有序离开老宅,不要发出吵闹声响。
众人一片哗然。
宋汪海当即站起来,怒道:这也太突然了!我们这么多人过来,一声不吭就要取消!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被无数裴家人用奇异的眼神侧目,他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只觉得身子都挺直了几分。
他年轻时和裴家嫡脉的人结了婚,这些年只顾着吃喝玩乐,不管事,往年都是他妻子前来参加家宴,今年妻子生了病,他第一次来老宅。
裴家老宅,乃权利核心聚集处,能作为不被重视的裴家女婿,被这些人物高看几眼,周身那真是比喝了仙露琼汁还舒爽。
然而就在他意气奋发之际,其余人纷纷站了起来,包括先前还被大部分人吹捧的几位老者,再没人多看他一眼,沉默着离开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