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索性拿过手电筒, 本想照着天花板之类的地方提供一点亮光,但发现天花板上也倒吊着一排诅咒标本,于是干脆关上手电。
林野:???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更感不安, 只觉得周遭的空间像潮水般向他涌来,令他难以呼吸。
林野也不管外面有没有人, 下意识转动把手, 却听到一声清脆的销子扣死的金属音。
门纹丝不动, 显然已经是被锁死。
林野靠着门, 总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于是更努力地大口喘息。面前一片黑暗, 让他不得不拼尽全力的睁大双眼,但什么都没看到,于是恐慌更甚, 贴着一边墙壁缓缓滑落。
你怎么?五条悟压低嗓音,语气中仍满怀担忧,林野?
林野无法回答,即使他大口大口呼吸,胸骨已经向炸开一样起伏,仍觉得周围空气稀薄无比。
五条悟赶忙蹲下,扶着林野的肩膀: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林野摇摇头,但这不是在说自己没有,而是他不知道。毕竟也从来没在这么吓人的黑暗房间待过。
五条悟凝凝神,捂住林野的嘴:你先别喘气。
林野:
会过度换气,五条悟见林野仍用鼻孔剧烈喘息着,干脆再用两只手指捏住他的鼻子,你会因为碱中毒而昏迷的。
林野这才稍微配合点,于是五条悟这才稍稍放松手劲,然后用气声数着:一、二
直到数完十,五条悟才松开手。
本以为林野会自己调整过来,但他一想到这屋子里的东西,再加上脸上突然抽去的温度让他非常不适应,又不由自主的喘起来。
无奈之下,五条悟只好由将两只手覆上去。
他两只手都贴在林野的脸上,慢慢失去重心,微微向前倾去。
林野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看着五条悟的脸渐渐贴近。
五条悟的鼻息带着一丝温和的热气,染到林野的睫毛上。他下意识眨眨眼睛,再睁开,对上五条悟满是关怀的眼神。
林野当即愣住,忘呼吸。
五条悟勾勾嘴,然后轻轻把手拿开,保持着距离,仍用低沉的气声问道:好点么?
林野喉头滚动片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点点头。
哦,五条悟轻舒一口气,那就好。
然后他站起来,想想,干脆又贴墙和林野并排坐下,故作轻松道:休息会儿吧。
好。
声音是哑的,连林野自己也吓一跳,不知道自己的嗓子怎么变成这样。
五条悟摸摸林野的头:是不是刚才我压的太用力?
应该,不是吧,林野清清嗓子,感觉好多,可能是太久没喝水。
嗯,五条悟淡淡说道,可能是在粉美丽身上的候喝风,本来最近也很干燥。
林野舔舔嘴唇,似乎还有对方手掌的余温,是的,很干燥。
怎么会这么干燥呢?五条悟不知是在问问题,还是在自言自语,以前从来没觉得这么干燥
你怎么?林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感觉你有点奇怪。
五条悟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没事。
这回换他嗓子哑。
于是他果断站起身,走到房间的另一侧,很刻意的咳咳两声,当做清嗓。
同扶住自己的胸口,安抚胸腔里过快的心跳。
没错,就是太干燥。
林野深吸一口气,也平复心情,站起身,摆摆头。
但刚刚睫毛被吹动的酥痒以及嘴唇上残留的手掌触感却迟迟没有散去。
林野看着周围无边的黑暗,本心有戚戚然,但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另一个人的喘息声,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自己怕不是要喜欢上黑暗吧?
他摇摇头,想把这种漫无边际的荒唐想法甩出脑外,等片刻,问道:五条老师,我们要不要出去?
唔,对方迟迟才回答道,好。
林野在黑暗中摸索片刻,找到门的位置,他屏息听听外面的动静,确认那些人都走开后,轻轻转动把手。
然而。
把手还是纹丝不动,显然已经被彻底锁死。
我靠
不会这么倒霉吧?
怎么?五条悟走过来,但刻意保持着大约半步的距离,出不去吗?
对林野挠挠头。
这可有点难办。
五条悟确认林野已经平复下来,于是再度打开手电,扫过林野的脸发现他双颊潮红,下意识的咽口口水,但也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的看着屋子的结构,找着可以出去的路。
林野觉得现在屋子里静的可怕,干脆找点话头闲扯一下。
这屋子里的诅咒怎么都是活的啊?他不再害怕,反而生出一种好奇,细致地观察着,怎么泡到这水里就都不动。
五条悟啪地打掉他贱嗖嗖伸出去的爪子,能让诅咒都老老实实呆在里面的水能是什么好东西?手不要?
林野摸摸自己被打红的手背,凶什么啊
我哪凶!五条悟故意压低嗓音,我是怕你打扰这些诅咒的好梦,回头醒再把你吃干抹净,我也算
咔哒。
有人正用钥匙开门!
二人匆匆对视一眼,然后立马关上手电筒跑到门后面,也鼓不得离得近不近,肩蹭着肩,一齐屏住呼吸。
奇怪,外面那人一边推门一边嘟囔着,我咋记得没锁过这扇门?
嗐,就你那狗脑子,能记住啥。他的搭档吸吸鼻子,赶紧的吧,早喂完早走,回回来这屋我都贼瘆得慌。
哈哈,好。
二人进屋,也没开灯,只轻车熟路走到房间一侧,按照某种神秘的顺序敲敲墙壁,哐当,砖块缩进,一个手柄露出来。
然后另一个男人走到房间的另一侧,同样敲敲,待把手露出后。二人齐声念到:一,二,三。一齐扳动把手。
林野和五条悟只听房间里四处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应该是很多气泡涌进罐子,这也许就是诅咒的粮食。
但二人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神一对,便明白彼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