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您能换个姿势吗?”
纲吉气若游丝的说。
他费力的绷起脖子,看到的也只是睡骨隐瞒在黑暗中的一小片下巴。
像只被摁在地上的倔强的驴一样扑腾着身体的纲吉看到了走在后面扛着蛇骨刀的蛇骨,以及手牵手走在蛇骨前的夏目和玲,只不过夏目看起来不是很舒服,走的跌跌撞撞,导致玲不敢松开他的手。
默默感受着内心无语,纲吉晃荡了一下他的脚,毫不意外的碰不着地。
这是为什么?
所以说......为什么被拦腰抱起的人是他啊?
一般来讲有这待遇的不都是小女孩吗???生病的小男孩也行啊??
专挑一个无病无痛的大男孩抱,有大病?
圈在他腰上的手壮实又有力,每走一步的摆动都能让纲吉感受到肌肉的运动路线,副作用也很明显。
他快吐了。
他几乎全身的重量都靠着睡骨的手臂,颠倒的视野让纲吉想吐,被挤压的内脏也很让人想吐。
“闭嘴。”睡骨冷酷无情的拒绝了纲吉的提议。
“诶~这还不是怕你走两步就摔走两步就摔浪费我们时间麻。”蛇骨吊儿郎当的补充。
“谁会在平地摔那么多次啊!还有威胁人质也不需要这种姿势吧——呕!!”纲吉从牙缝里挤出咆哮来,话还没说完,干呕声就出来了。
睡骨干脆利落的松了手,蛇骨嫌恶似的往后跳了三步。
“很痛诶!”纲吉捂着受伤的屁股坐在地上控诉。
赶紧跑过来的夏目和玲把他拽起,贴心的两人还给纲吉拍着衣摆和裤腿的灰。
“呀,就是那个,到底为什么犬夜叉的哥哥会把你这样的玩意带在身边啊。”走过来的蛇骨强硬的挤开夏目和玲,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掐起纲吉的下巴,像观赏珍稀动物似的左右转动着他的头,皱着眉思索了半天看样子也得不出什么结果。
“你这样的就连成为食材也不合格吧。”
纲吉:......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才不是!”被挤开的玲气鼓鼓的,她扶着夏目闭着眼大声喊道:“阿纲哥是最帅气的!”
蛇骨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挑着眉:“就他?”
纲吉:......
夏目觉得莫名其妙,于是他反问道:“不是他还是你吗?”
“嗯......”蛇骨没有松开掐着纲吉的手,整张脸凑上去,那架势凶猛的好似要研究纲吉的毛孔。
不存在的毛都要炸起来的纲吉条件反射就要往后窜,但鉴于他被桎梏住的脸,所以向后窜成功的只有他的身体,脸还在蛇骨手上。
场面一时间格外的诡异。
夏目、玲:......?
睡骨摁了摁额角蹦起来的青筋,他低喝道:“蛇骨,别做多余的事。”
“是是是。”松手后的蛇骨嫌恶的甩了甩手,“果然再怎么看不存在的东西还是不存在啊。”
“这是不是说明——”蛇骨揉着下巴开始沉思,“犬夜叉的哥哥输给了我最爱的犬夜叉?”
“就光口味来说?”
纲吉:......
给大狗子道歉混蛋!
“蛇骨!”
“是是是!”
蛇骨撇着嘴,他转身看向了他们来的方向,现在原路已经被黑暗覆盖。
“还不来啊,杀生丸那家伙果然走不到这么深吗?”蛇骨无聊的喃喃。
“行了,快点!”早就一肚子火气的睡骨捏着纲吉的手臂就把他拎了起来,用力大到纲吉立刻红了眼眶,他另一只手还想去抓玲,但因为夏目,他只抓到了玲的头发,小姑娘痛苦的呜咽起来。
他突然神情一怔,下意识松了手,脱困的三人迅速挤到了一边。
睡骨仰头看着被雾气掩埋的高处发出了冷笑。
“蛇骨,让你失望了,恐怕不是这样啊。”
困惑的蛇骨以及缩在一旁的纲吉众人下意识随着睡骨的方向——层层叠叠又飘渺的乳白色的雾气渐渐消失后,衣着华贵,白色和服上飘着六角梅的贵气逼人的大妖慢慢露出身影,宽大的衣袍随着风轻轻摆动,垂下来的视线冷漠又孤高。
纲吉注视着他金色的眼眸和紫色的妖纹,心态诡异的放松下来,诸如“啊,终于”“可以休息了”“万岁”之类的想法在他心里刷屏。
“杀生丸先生!”玲惊喜的大喊,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信赖。
“抢在前头了吗。”睡骨有意无意的走过来挡在了纲吉他们身前,导致杀生丸的身影消失在了他们视野里。
“哈,结界没用了吗?”蛇骨同样上前,两人的背影把纲吉三人的目光挡的严严实实。
“真恶劣啊。”夏目小声念了一句。
纲吉点头。
挡住小孩看家长的七人队是屑!
站在高处的杀生丸俯视着地面的一切,他理所当然的无视了杵在那的两人。
两人经受着杀生丸冷漠的视线的洗礼,但是两人都知道,站在那的混蛋看的根本不是他们!
嘁。蛇骨咬着牙淬了一口:“看招!”
泛着寒光的蛇骨刀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冷光,激起了一大片石块。
轻易躲开的杀生丸挥舞着斗鬼神,两人战得有来有回,但是纲吉就是觉得心下一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忘了。
他下意识追寻着杀生丸的身影。
然后听到了夏目的惊呼还有......玲的尖叫。
“杀生丸先生!!!”
纲吉的眼前一黑,眼帘里炸起了电视机信号不好一般的错乱。
血,有血!
单手握着斗鬼神维持着战斗自姿势的杀生丸视若无睹自己流血的手臂,纲吉只看见了一滴一滴的粘稠的血液杂碎在石壁上。
纲吉恍惚中满鼻腔都是血腥味。
收回蛇骨刀的蛇骨冷笑出声,他又一次挡住了纲吉三人的视线,于是三人只听见他低声的嘲讽:“这小子的动作变迟钝了。”
纲吉咬着牙,他扫了一眼在最前的蛇骨,还有带着残酷笑意观战的睡骨,迅速的拽起夏目和玲,夏目看上去很不舒服,纲吉让自己强硬的无视了这一点。
他做着口型:趁现在,快跑!
下一秒他不顾一切的用力推了两人一把,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
尽全力奔跑着的纲吉感觉时间都在放慢,飘渺的雾气或者是溅起的水滴,在他的视野里都似乎变成了0.5倍速的播放,耳边只剩他自己剧烈的心跳,他的每一次眨眼都能看见视线里夏目和玲牵手奔跑的背影。
他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每一次睁眼都用尽了全力。
纲吉的脑海一片空白,又好像只是下一秒,他再次睁眼,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咦?
纲吉这么疑惑着。
后知后觉的大脑终于给他传送了来自肢体的信息,他嗅到了尘土的味道,湿润的石块的味道,还有自己仿若燃烧殆尽的动不了的躯体,沉闷的痛不断传来,他的额头撞上了较为柔软的东西,手臂上一阵剧烈的痛,他才知道原来自己额头砸上了手臂。
以及——
“不安分点,你们想去哪啊?”
他听见了上扬的,似乎从地狱而来的,极度扭曲的笑意。
纲吉木然的转头,他看到了睡骨逆着光的,连成一片的,如同火焰般燃起的要把人撕裂的笑容。
——还有他踩着自己小腿的脚,和架在脖子上的利刃。
真可惜,还以为能跑掉的啊......
纲吉露出了笑容。
夏目大喘着气奔跑着,他紧紧拽着玲的手不敢放,脸上烧出了通红的一片。
“阿纲哥、阿纲哥他......”玲语无伦次下意识跟着他的脚步喊道。
“我知道的。”夏目急促的说,他头都没有回,“玲,但是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跑掉,杀生丸先生忍着不适还在战斗,阿纲哥不管怎么样也要让我们先跑,那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失望知道吗!”
“嗯......”玲带着哭腔点头。
“我们能跑一个牵制住杀生丸先生的砝码就少一个,所以,绝不能被抓住!”
两人牵着手在看不清前路的山崖上孤独的奔跑着,月光降临在他们身后。
翅膀在空气中掀起的波纹声响起,似乎就在两人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该怎么办?”玲问。
“哈!当然去找银时他们啦!”夏目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们肯定跟来了,不管是银时鸣人还是我爱罗,就连邪见爷爷也是一定会跟上来的。”
“他们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家的啊!”
在两人快要力竭之时,听到了熟悉的大喊。
“趴下!”
是银时。
照做的两人捂着脑袋飞扑在地上,原本头顶的地方出现了汹涌的大火,火消之时二人回头只看见了被烧成灰的最猛胜。
“邪见爷爷!”玲欢呼一声扑了上去。
夏目由衷的笑了起来:“你们太慢了啊,我和玲跑了很久诶!”
“哈?”听了这话的银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一脸的青筋:“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们东绕西绕的我们早在五分钟前就可以解决了啊!你们两个是田里的土拨鼠吗这么能窜!下次逃命给我走直线啊魂淡!我们为了堵到你两前面有多累知道嘛!!!”
夏目缩着脖子躲过银时的唾沫星子,他余光看到了有气无力随便玲□□的邪见还有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吐着舌头的鸣人和我爱罗。
夏目:.........
“喔,你真的很好强啊,其实连站都站不稳了吧。”蛇骨吊儿郎当的用蛇骨刀拍打着肩膀悠闲的像按摩一样。
“谁让你受不了结界呢?”他嘴角挑起一个狰狞的弧度,分开了才一会的蛇骨刀和斗鬼神又碰撞在一起。
被迫观战的纲吉垮着个批脸,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的噼里啪啦。
杀生人若无其事的打斗让纲吉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我变弱了,也不代表你变强了。
而且他们两人的打斗很费腿啊,光就他和睡骨两个观战的都跟着差不多走了要二里地,再远都要出山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