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尴尬的简直让人窒息。
让人尖叫的窒息在这方寸之间蔓延。
不知是不是被他们怼到无语的夫人阴沉着脸,那阴森森的视线总让人联想到从教室后门玻璃上印出的属于教导主任的半张脸。
和教导主任......夫人对视着的纲吉,心底慢慢发凉。
一种说不出的沉坠感袭击了他的心脏,那感觉硬要形容就如同课堂上带着黑框眼镜的数学老师推了推镜框,镜面反射着让人心悸的寒芒,她面无表情巡视了台下一群不敢和她对视的学生们,轻声说:
“下面我请一位同学到黑板上来解题。”
而连黑板上题目都没看懂的你,甚至连数学老师的姓氏都不清楚的你,在下一秒和她对上了视线。
纲吉:......
突然好冷啊......
他咽了口唾沫,冷汗自鼻尖而下。
在连时间的走势都变得混乱的时刻,纲吉的汗毛竖起,紧绷的肌肉让后颈带着让人牙酸的麻木,某种从刚才开始就让他不断心悸的源头似乎就要浮出水面,纲吉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但这个结论却让他更加不寒而栗。
夫人,好像从她出现后,就没有眨过眼......
纲吉张了张嘴,他耳边一瞬间只有自己牙关颤栗的声音。
简直就是人偶一样......
“......说话的并不是这个女人。”
他听见了戈薇的喃喃,纲吉转过头去,与惊疑不定的戈薇对上了视线,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获得了肯定。
这个女人,不是活人!
“犬夜叉不会来了。”突然有个声音说。
“杀生丸也不会来了。”它继续说。
纲吉:......?
开玩笑呢?
戈薇:......?
认真的吗?
夫人怀里的婴儿轻微的动了动,于是纲吉他们看到了一双紫色的眼睛。
不带一丝感情,冷漠的如同沙漠中布满空洞的岩石的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婴儿的声音偏中性,充满磁性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一个婴儿,每一个说出口的音韵仿佛都充斥着来自地狱的、阴暗的、让人作呕的煽动性。
而听者,就是被他操控着在刀尖起舞的傀儡。
他说:“犬夜叉正在发了疯一般的寻找着桔梗。”
“杀生丸为自己少了一个累赘而高兴着。”
诶?
“纲君,这个婴儿是奈落的□□啊!”戈薇不可置信的喊道。
因为被绑着手脚,戈薇只能用膝盖摩擦的地板的方式移动,她几乎是有些不计代价般的全速移动到纲吉身前,把他挡在了身后:“把这个孩子放了!”
“做不到。”婴儿面无表情的说,“奈落在意这个小子。”
纲吉一脸惊恐。
自己是个婴儿却把年龄是它十几倍的少年喊做小子?这也太吓人了吧。
夫人突然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婴儿那双没有起伏的眼睛又看向了戈薇:“刚才说过了吧,你是唯一能看见四魂之玉碎片的人,我们需要你的眼睛。”
木偶一般雍容华贵的夫人怀抱着婴儿,极具有压迫感的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当众挖眼这也太不适合少年漫了!纲吉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想干脆直接扑过去撞翻两人好让戈薇逃跑拉倒,反正能跑一个是一个。
天真到想当然这么做的纲吉刚直起了身体,下一秒直接被人摁在了冰凉的木质地板上,动弹不得。
他被人摁着半张脸砸到了木地板上,透过那双细腻的手指的缝隙,纲吉看到了神乐勾起的红唇的一角,嘲讽的弧度格外的真实。
纲吉默默垂下眼,背过去的手用着扭曲的方式撕扯着绳子。
让他内心突然产生剧烈庆幸的是,他深刻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的事实。
他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那双手很冰,握着他手时却宽厚又有力。
“你那是什么恶心的眼神,小鬼。”
神乐不爽的瞥着他,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得冷硬,她的指尖开始用力,于是纲吉脸上的皮肤都凹显出她的指印。
“神乐。”
被夫人抱着走近的婴儿不带感情扫了他们一眼,好像完全不在意做为人质的纲吉的下场。
“替戈薇解开绳子。”
傀儡一般的夫人僵硬的蹲下了身,刚被解开绳子的戈薇下意识惊吓的向后退,然后被神乐摁住了肩膀,仿佛献祭一般推向了默默看着她的婴儿。
婴儿伸出了手,他小小的白嫩的手掌在抓握着,与被迫靠近的戈薇的眼睛近在咫尺。
“......不要。”戈薇喃喃着,她的瞳孔里倒映着婴儿放大的抓握的手掌。
“你在害怕什么。”婴儿嘲讽的说,“你以为我会——”
砰——
他脸着地了。
陪伴他的还有傀儡一般后脑勺着地的夫人,夫人僵硬的维持怀抱着什么的姿势,倒在地上如同一条被晒干的僵硬的咸鱼。
世界安静了。
戈薇眨着眼,她现在突然连害怕的情绪都没有了,顺便一提,她还听到了身后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她转头看向了罪魁祸首。
纲吉蹲在她身边呲牙裂嘴捂着通红的额头,一边吸着凉气,看到戈薇莫名的视线后他颤巍巍竖起了大拇指。
“......我的同班同学是一位天才棒球手。”他磕磕绊绊的说。
“我可能......从中获取了某种灵感。”他说的一本正经。
戈薇张了张嘴,她也不太想问所以灵感就是把自己当成球一样砸过去之类的话,她问:“你知道就算他们倒了我们也还是逃不掉的吧。”
“当然。”纲吉耸了耸肩。
“但是他们让你害怕了不是吗?现在开心点了吗?”
戈薇认认真真看了一眼因为手短腿短在地上扑腾但死活翻不了面的婴儿,她憋着笑意沉吟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