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璎,有什么事请讲!”李湘流说道。
李湘流也觉失望,他和秀璎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客气。
秀璎好似早就想好了,依然不紧不慢地说,“表哥,我们一起长大,原本有婚姻之约,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可能配不上表哥,想请你解除婚约。表哥一表人才,又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必有适合表哥好女子等待在前方。”
怒火腾地从李湘流内心升起,他用劲地摁住火气上涌。
这个女人终于起了离开自已的心思了,李湘流心中暗想。
本来,他刚才答应把秀璎嫁给章泽世也是迫于无奈,他不想失去被章泽世信任的机会,只好勉为其难地应允把秀璎嫁给章泽世。
但他内心深处依然残留了一丝侥幸,不到最后一刻,或许还有法子解决这个难题。
除了侥幸,李湘流还有些许负疚的感觉,秀璎跟着他从岳麓来到永年,为了什么,他是清楚的,但他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把她嫁给章泽世,而且是做妾!
但秀璎的这番话,把李湘流的侥幸和愧疚都压了下去,只有怒火熊熊升了起来。
不过他的脸上依然平静,没有显示出一丝异样。
沉默了半饷,他才抬起头,低声说,“是我做得不好,表妹既有此心,我安能不从?你且稍等,我去拿了你送我的玉佩来还你!”
说罢,李湘流转身离去。
秀璎无力地靠在墙上,眼看李湘流渐渐走远,眼眶慢慢红了,这一切真的要结束了!可是,两人年幼时一起嬉戏的场景依然如在眼前,可见世事白云苍狗,变化无端。
篝火燃起来了。
酒宴摆上了。
红巾军营地一片欢声笑语。
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为了庆祝今日的胜利,只有章泽世住所飘荡的红绸和贴着的大大的“囍”字,表明这酒宴还有另一重含义。
但诡异的是,军营里传言着章大人新婚,却谁也不知道他要娶谁。
反正鞑子军队还在丽水北侧,断然不可能再次偷袭,红巾军士兵们只管放下心来吃肉喝酒,军营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百里濯缨、楚映雪和秀璎围坐在一起,一锅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壶好酒已经被喝了一半。
百里濯缨咂摸着嘴,说,“不知谁家姑娘大义献身,为我们换来好菜好酒,这样的姑娘多几个该有多好啊!”
楚映雪端起酒杯,“多几个好!”
“啥时候师兄也娶一个?”
楚映雪又答道,“一定娶一个!”
连日来奔波厮杀,他已经很累,此番肉香酒烈,且没有敌人袭扰,他便放下心来饮了几杯,分明有几分醉了。
百里濯缨忽然看着秀璎道,“师妹啊,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呢?”
秀璎慢慢地说,“师兄请讲!”
楚映雪放下杯子,“请讲!”
“是别人考我的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你说…女人和男人…”百里濯缨做了个拥抱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那个的时候,嘴里是叫啊啊啊,还是叫哦哦哦?”
秀璎愣了一下,继而柳眉倒竖,“百里濯缨—”
她跳起来,抓起手边的凳子便砸了过去。
百里濯缨落逃得远远地,望着她喊道,“这次我是认真的!我百里濯缨渴望知识就如同鱼儿渴望水、如同鸟儿渴望天空、如同寡妇渴望男人、如同老光棍渴望女人!”
楚映雪强自睁着眼睛,重复着,“如同老光棍渴望女人!”
秀璎对着楚映雪呸了一声,“你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然后她一扭身,走进屋里。
楚映雪一看桌子边只坐着自己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师弟莫跑,师兄我罩着你呢!”他向着百里濯缨离开的方向走去,步伐不稳,摇摇晃晃。
李湘流喝了半饷的闷酒,起身来到秀璎住的地方,轻轻敲门,“秀璎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