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家伙把自己塞在床底下,他自己舒舒服服地睡在床上,还发出猪一样的呼噜,也是非常可恶!
秀璎的脑子慢慢清醒,记起了昨夜被李湘流捂住口鼻便失去知觉,醒来后便在这洋溢着喜气的洞房里,不过位置有些古怪,在那张巨大的婚床下…
秀璎用秀气的拳头砸砸脑门儿,一下子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当然不知道,不知道很多事。
她不知道昨夜她被李湘流出卖了,被迷昏了送到了章泽世给她准备的新房。
她不知道章泽世,这个红巾军的后军都督,昨夜已经死了。
还有,韩山童受了重伤,正处在昏迷之中,而李儒思正在施展浑身的本事要把韩山童救活过来。
她也不知道,她的表兄李湘流如今已经取代章泽世,成为了红巾军后军都督,指挥着这一支近万的军队!
百里濯缨不由信马由缰地扯了起来,“那么,师妹,你的内心深处究竟是希望在上面呢还是希望在下面?告诉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一个人大步迈了进来,“什么上面下面,乱七八糟的?”
进来的是楚映雪。
百里濯缨喜形于色,“师兄你没死啊,我太喜出望外了,你昨夜跑到哪里去了?”
楚映雪左右扭了扭脖子,“醉了,随便找了个墙角倚着就睡着了,你们两个呢?”
秀璎咳嗽一声,示意百里濯缨不要胡说。
但百里濯缨哪里忍得住?他指着那张巨大的婚床,不无得意地说,“看到没?我和秀璎昨夜睡那里呢!”
秀璎气得翻白眼,但她却不知从哪里反驳。
因为百里濯缨说的没错,他们的确睡在那里,不过一个床上一个床底。
“我们两个呢,原来我在下面,师妹在上面,”百里濯缨审视着楚映雪的神情,见他有些不自然,更加得意,“后来我们换了一下,师妹在下面,我在上面!”
秀璎的柳眉渐渐竖了起来。
“然而,师妹显然不喜欢在下面…刚才还骂我呢,我决定以后还是多依着她……”百里濯缨见好就收,打住了话头,“师妹,你说,你说!”
秀璎咬牙切齿地警告道,“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
楚映雪听了秀璎的话,神情愈发古怪。
“楚师兄……哪……事情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秀璎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想向楚映雪解释一下,谁知愈发说不清楚。
百里濯缨好像没事的人一样,“我和秀璎师妹是清白的,清白的,清白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师兄你信吗?”
见楚映雪眼神中依然流露出不信的神色,秀璎一时气从心头来,揪住百里濯缨的胳膊,“都是你,都是你!不许再提这事。”
百里濯缨痛得赶紧点头哈腰,“谨遵师妹均令,我会负责的……咦,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我居然已经全部忘记了…”
谈话间,大军前锋已经启程。
李湘流根据韩山童清醒时的指令,带着这支红巾军往南移动。
因为半年前刘福通就已经在颍上做好了起义的准备,只是由于种种原因,白莲教把首义的地点放在韩山童的家乡永年。
永年起义既然已经失败,起义的重点就自然转向颍上。
如果李湘流带领后军一路往南,抵达颍上后和刘福通会合,则红巾军的兵力必将大增,气势也随之上涨,对鼓舞颍上的白莲教信徒和百姓,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所以,韩山童强忍住疼痛,和李儒思确定了行军路线,然后把指令下达给后军都督李湘流。
李湘流果然不负韩山童厚望,指挥这支大军井然有序地往南开进。
但此时的百里濯缨对跟随红巾军南下已经不那么热心了。
他到达永年的时间虽然只有几天,但他已经看到了这支红巾军残酷地内斗,不知道这支军队将来会在战争中崛起,还是在内斗中消亡。
更何况,他对李湘流的为人处事十分不以为然。和章泽世想比,他没有发现李湘流比章泽世好多少。这个人既然获得了韩山童和李儒思的信任,当上了后军都督,自己何必跟在他的鞍前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