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早就已经传遍了,说是陛下为了太子广求天下名医,以千两黄金作赏,可皇榜张贴了数日,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毕竟为太子治病可是担着被杀头的风险,最后,皇榜被一个女子揭了下来。
“你揭了皇榜?”
“正是。”苏雅漾言笑晏晏,“有陛下在前,总能跟父亲交代了吧。”
“能是能。”苏未眠叹道:“但依照父亲的性子,恐怕不会再让你继续为太子救治。”
“一则,太子是东宫储君,事关重大,治好了有赏,治不好,可就是灭门之祸。父亲是不会担此风险。二则,如今朝中分为几派,一则是东宫党,一则是江王党,另外一派则支持其他皇子。储位之争瞬息万变,如今因太子病重,东宫落在下风,父亲保持中立,是不会掺和进这种事之中的。”
“所以,父亲是极有可能向陛下推了此事。”
苏雅漾笑道:“那哥哥是轻视陛下的拳拳父爱了。太子久病在床,这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岂能轻易罢休?”
苏未眠说的没错,宁晚夏的确告了状,指望着苏景奇能够将她收拾一番,而苏景奇在知道她今日出府乃是进宫为太子诊治之后,沉默半晌,说道:“此事不妥。你日后不要再进宫了。我明日自会代你向陛下请辞。”
“你刚刚回府,诸事不同,就好好待在府中,跟着你母亲学些规矩,没我的同意,不准再出府。”
苏雅漾并未辩驳,因为她知道苏景奇做下的决定根本不容他人反抗,不过她也不急,陛下会教他做人的。
果不其然,翌日早朝之后,苏景奇私下里求见天子,代苏雅漾请辞。
皇帝在知道苏雅漾是他的女儿时,也狠狠吃了一惊,继而大叹道:“苏公高才。不仅教出了一个状元儿子,还有一个是神医的女儿。不过苏公的请求,朕不能答应。”
“陛下!此事是小女糊涂了。她不过一个弱女子,饶幸学了些医术,又怎么比得上太医院诸位太医,还请陛下看在臣的面子上,莫要怪罪小女鲁莽……”
皇帝抬手止住他的话,“爱卿知道朕的心思。太子自重病以来,日渐颓靡,朕一日都不曾安寝。太医院人才济济,却对太子的病束手无策,朕每每想起太子病重的模样,皆痛不欲生。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令爱亲口许诺能治好太子,叫朕如何能答应爱卿的请求。”
“小女不过有几分医术……”
“神医白谷子的徒弟,几分医术已经足够了。”
苏景奇张口结舌:“……小女毕竟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这事儿若传出去……”
“医者父母心,病人又岂有男女之分。”皇帝字字坚决,“世人遵循此理,却苦女子久已。天下不知多少女子,碍于男女之分,在病榻上辗转反侧,得不到救治?朕不仅有心培养天下医女,更有心废除此例,爱卿与朕君臣一心,不如现在就由令爱开始做起如何?”
皇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做臣子的还能说些什么?
苏景奇俯首道:“陛下圣明。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