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千岁怔怔的立在窗棂前,想着昨夜发生的种种,冰瓷般的面容在暗沉的暮光中浮动着几抹令人难以读懂的情愫。
“王……吾王……”近身侍卫的呼唤打碎了他的思绪,他微微回过头来,有些疑惑的勾了一下眉头,
“恩?”
“王,瓷后……她醒过来了……”
“哦?醒了?”他眉梢一抬,布满冰裂之纹的俊容,依稀漏出一丝奇特的笑容,“我去看看她”
“王,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他跟着瓷千岁身后走了几步,终究是没有忍住。
“怎样不同?” “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王的语气如往日有些不同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瓷千岁淡淡勾了勾唇,没说什么,长袍一扬,踏出了房门。
昨夜种种,如画历历在目。昨夜她晕倒在台阶上,还发起烧来,起初他只是想要探望下她的病情,却没想到她直接将整个身子埋在他的怀里,也许是她烧的太迷糊了,滚烫的身子碰到他瓷凉瓷凉的身子觉得分外舒服,脸颊贪凉的在他怀里和乱蹭个不停,烫热的小手更是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着,从脖颈,到胸膛,到小腹,一路向下胡乱划弄着,而他的身子竟然也因此产生了一种他从没有过的怪异感,那滚热的温度,是他一生都没有接触过的温度,那么的烫热,像是火的温度,像是初生时,被烈火铸造熏烧的时候,难耐而又含着某种莫名的悸动。
那热,让他冰裂的眸子也渐渐绽裂出碎痕,一点点的在他眸中燃烧起星星火焰。
“唔……那里不行!” 也不知道糖莲子的小手碰到了哪里,瓷千岁身子猛地一个激灵,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瓷白的面容上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晕。
“嗯……哼……” 她有些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吧嗒吧嗒小嘴,在他怀里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了去。
窗外,午夜,琼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美的恍若仙境。
瓷千岁来到“南燕小院”时,糖莲子已经醒了,此刻的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床头,望着窗外的琼花发呆,雪白的琼花,纷纷扬扬的落了满地,远远望去,仿佛昆仑山上的皑皑白雪。
“师父,你在哪呀?”
“师父,你快点来救救我吧,我想家了……”
“我不想留在这里……”
糖莲子高烧刚退,浑身还是昏沉沉的,这场似雪琼花不觉间又触动了她心中的思乡之情,她低头呢喃了几句,突然小嘴一撇,眼眶一红,眼泪噼里啪啦的从小脸上砸落下来,将视线浸染的一片模糊不清。
“你在哭什么?”突然,男人凉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瓷千岁不解的看着他,神情懵懂如孩童。
糖莲子似是早已记不得昨晚的事情,气鼓鼓的用手蹭蹭脸上的泪珠,捶着床头委屈的叫道,
“我要回去!”
瓷千岁微微楞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脸色由晴转阴。目光瓷凉如水,
“这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回哪里去?”
“我……我要回我之前来的地方”
“不准”
“我要见青子衿!”
“不行!”
我……我就要回我之前来的地方”
“不准”
“我要见青子衿!”
“不行!”
…………
两人就如此这般的重复了好几遍,糖莲子虽然任性执拗,但是瓷千岁的性子似乎比她更是固执,还要孩子气,他也不嫌烦,糖莲子一直重复着要求,他便一直不厌其烦的回绝,就连语气和神色都变也不变一下。
最后,还是糖莲子最先败下阵来,她揉着哭红的眼睛,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决堤的江水,怎么也收不住,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她的水粉色水袖上,,很快便浸湿了一大片,瓷千岁起初只是蹙眉不语,但是到最后,见她啼哭到又开始咳嗽,而且咳的满脸通红,嗓子沙哑起来,方有些着恼的道,
“你再这么哭下去,夜里又要闹病了!”
糖莲子才不管他这些,只是一昧的在床上任性哭闹,她毕竟身子刚刚好一点,如今这样闹将起来,只觉得身子当真开始有些发热,头也昏沉沉的,忽而,她娇小的身子一软,瘫倒在床上,捂着胸口,小脸苍白的难受咳嗽起来,,她刚咳了几下,便被瓷千岁揽在了怀里,声音透着一丝关切的恼意,
“叫你不要胡闹,你就是不听,又发热了?”
这冰凉的气息,琼花的香气,……有些熟悉,似乎昨晚也有过这样的感觉,难道那不是梦,……?!
她心中一惊,猛地抬头看去,正看到他那双青瓷似的清影剔透,波光闪耀的幽亮眸子,她面颊没由来的一红,满是尴尬的躲过他的目光,在他的怀中不安分的红着脸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安静一会儿?”他有些头疼的看着她依旧不依不挠的样子,无奈问道。
“放我回去,放我回去……我就安静了!” 她目光一亮,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不准”
“我要见青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