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样东西,你必须拿到……不能丢……也不能让他们找到……”傅瑜抓着盛知夏的力道还是很大,焦急的情绪不减,很艰难地跟盛知夏说了东西的所在。
“好,我马上回去一趟。”盛知夏拍了拍傅瑜的背,轻声道:“妈,您放心,我会拿到东西的。”
傅瑜却还是不放手,她已经凹陷下去的双眼深深地凝视着盛知夏,带着一千一万个不放心:“媛媛……”
盛知夏非常理解傅瑜的心情,她的女儿楚媛说到底也不过十八岁,一个孱弱的小姑娘,怎么跟刘瑞芳一伙人斗?就连楚一关,都能轻易地给楚媛几个耳光,命令她做各种交易。这些事情,傅瑜知道吗?
但是,盛知夏毕竟不是楚媛,她笑了笑,对傅瑜道:“妈,你相信我,我已经长大了,假如楚一关和刘瑞芳还是咄咄相逼,我会选择报警,我……”
“不!不能!”傅瑜的情绪在听见“报警”两个字时更激动了,她的瞳孔比刚才睁得还大,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媛媛,不能,不能……”
她反复说着“不能”,盛知夏皱了皱眉,顺着傅瑜的话理解:“不能……报警?”
“对,不能,媛媛,不可以让任何人发现……”傅瑜慌了,她的眼泪忽然扑簌簌掉了下来,看得盛知夏的心都疼了。这不是她的妈妈,但她早已没有妈妈,她怜悯着时间所有受苦的女人。
“好。”盛知夏虽然不理解,但也没去猜测傅瑜的心思,点头道。
“再等一等,媛媛,再等一等……”傅瑜忽然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盛知夏现在却是一点都听不懂了。
再等一等什么?让她等会儿再去?还是什么意思?
“妈,你好好养病,其余的事情别担心,我已经长大了,我什么都能处理好。都交给我吧。”盛知夏没细究,安抚完傅瑜的情绪,张婶儿正好带着医生林平生进来了。
“楚媛,你来了?”林平生跟她打招呼,马上去给傅瑜检查身体。
“撞了一下而已,没摔伤,骨头也没问题。”林平生检查完,报了结果。
盛知夏松了一口气,对张婶儿道:“张婶儿,我先走,有点事要去忙,我妈就拜托您多照顾了。”
张婶儿连连点头:“哦,好,你放心。”
林平生似乎有话想跟她说,但盛知夏察觉到傅瑜的眼神带着焦虑,冲她笑了笑,道:“妈,你安心养病,我都会做好的,晚一点给您看照片儿。”
说着,盛知夏再没停留,直接走出了病房。
彭乐在医院门口等着,见她这么快出来,问了一句:“就走了?回剧组?”
盛知夏没回答,她一出病房就戴上了口罩,这会儿径直上了彭乐的车。
等车门关上,盛知夏报了个地址。
“嗯?怎么想起去那里?”彭乐疑惑,那个地方,他也不陌生,锦城郊区有名的棚户区,穷人聚集的地方。
锦城作为帝都,贫富分化也极其严重,国际化的大都市的边缘处,便活着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人。
“我回家一趟。”盛知夏微笑。
彭乐一愣,瞬间明白了,不止他出身棚户区,即便像楚媛,有一个有钱的生父,却还是要和妈妈住在棚户区,难怪她会说,他们的处境是一样的,都无路可退。
“好,我知道了。”彭乐没再多问,径直把车开到了楚媛家所在的棚户区。
狭窄的巷子,高低不一的建筑,丝毫没有规划,有些甚至已经是危房,从巷子里穿过,随时担心会有东西从头顶掉落。
有小孩光着屁股一边跑,一边笑哈哈,大人的叫骂声,大笑声,完全是盛知夏前生不曾见过的生存环境。
楚媛跟傅瑜之前就住在这种地方?
等进了巷子最里面,一个中年妇女正拿着鸡毛掸子赶走一只黑狗,回头看到盛知夏两人,那妇女惊讶不已,拎着鸡毛掸子就冲上来了:“楚媛!你这小贱蹄子总算回来了!”
嗓门儿很大,不是很友好的态度。
“房东王阿姨?”盛知夏不确定地问道,总觉得这鸡毛掸子是要朝她打过来,盛知夏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
彭乐往前站了站,挡住了那个中年妇女。
那个中年妇女瞥了彭乐一眼:“干嘛啊!找抽啊你!”
吼完彭乐之后,中年妇女扯着嗓门儿凶巴巴地冲盛知夏道:“小贱蹄子,你快去看看你们家被人整成了什么样儿了!我好好的房子,打砸成那样,你们母女要不要负责任!房租多久没交过了!要不是看你妈生病,我早把你们东西给扔出去了!”
要不是盛知夏早从张婶儿嘴里听说过这位房东的大嗓门儿,还真可能被她吓到,她低眉顺眼地道歉:“对不起,王阿姨,我先过去看看。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行吗?”
“去吧去吧!你看看我好好的房子!”房东继续骂着脏话,却并不打算陪着盛知夏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