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准备了一下午,结果他跟个和尚似的,就差拿本书念经了。笨男人!
宋天清一时间委屈的不行,只觉得“爱是会消失的”,一句话也不同他说了。
——
梳妆台上没了铜镜;
养鱼的大缸里被抽干了水;
连碗盘都换成了紫砂制的:
宫里所有能映照人模样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了。因为女帝已经怀孕五个半月了,肚子很明显了,藏也藏不住,越发觉得她自己丑的不行,已经变成大胖子了。
僻静的小院里,女子坐在树下独自垂泪。梁如带着宫女们守在院门边上,半步不敢踏进去。女帝说了,谁敢踏进去就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再说。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还很正常的,从跟皇后殿下分开开始,女帝的情绪就开始千回百转,一会开心吃东西,吃完最后一块点心便开始盯着自己的肚子,叹了一句“好胖”。
从这一句开始,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身材伤心的不行。
梁如已经派人去寻了皇后殿下,早上去的,这都中午了还没听到消息,不知道又在忙什么大事。
静坐着的宋天清伤心地抹抹眼泪,她知道梁如肯定叫人去找顾闫过来了,但是这许久都没见他到,心底忍不住猜疑:顾闫是不是出轨了。
也对。
宋天清止不住眼泪,想到什么是什么,不住地念着:“朕变丑了,连顾闫也不喜欢朕了。”
孩子月份大了,她的身体也格外的敏、感想、要,但是不管女帝怎么撩拨,顾闫就是不上钩,只肯用手帮她……怎么想都是顾闫厌烦她的身体了,是她怀孕,要成为娘亲了,没有人家小姑娘吸引人了吗。
她想勾引顾闫上床,却发现自己脱了衣裳后,孕妇上都是妊娠纹,太丑了。就连自己都嫌弃自己,顾闫怎么会多看她一眼呢。
他一定厌弃她了!
独坐树下,已经有无数的狗血剧在女帝脑袋里上演。
直到太阳西斜,宋天清的屁股都坐麻了,顾闫才姗姗来迟,喘着粗气,显然是跑着过来的。
“您怎么才到啊,陛下都哭了一个多时辰了,估计眼都要肿了。”梁如怨了两句,忙把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手绢塞给皇后,示意他给陛下擦擦眼泪。
顾闫拿了手绢进去,两个护卫端了东西候在院门外。
这里是顾闫很熟悉的地方。
皇子皇女还不到年纪立府的时候,都会住在这里,此处是宋天清儿时同他一起住过的地方,隔壁是宋子徽从前的房间。
安静的小院里,留下了两个人儿时的欢笑与足迹。顾闫从来没有因为被迫入宫而怨恨过谁,反而因为同小天清一同度过的那几年,叫他寻到了自己一生的真爱。
都来这儿哭了,看来清清是受了大委屈。顾闫走过去,宋天清背对着他连头都不回,明显是在生气。
自己是又冷落她了吗?顾闫默默反省着:洗手洗脚水要是温热的,吃的东西不能加香菜,她要穿的衣裳提前叠好了放在枕边,还有三天一次的洗澡,没有落下过。
他是哪里做错了?
即便顾闫聪明过人,也读不懂宋天清现在的心思,近来女帝总是会因为奇怪的小事而生气或是伤心。顾闫以为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了,但是没有他在身边,宋天清反而更容易发脾气。
从身后抱住她,双手自然地搭在她的孕肚上,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温热。
轻咬她的耳朵,手顺势就抬起来,用手绢擦擦她眼角的泪水,男人柔声道:“娘子?生气了吗?”
女帝会在撒娇的时候喊“相公”,顾闫很受用,自然也学来了,喊两声娘子叫她消消气,也不好气坏了身子。
郁结于心,宋天清才不吃他这一套,扭过头去,“哼!”一声。
“是我错了,清清打我两下好不好?”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先认错一定是对的,果然,听到这话,宋天清猛地回过头来,一拳头捶到他肩膀上。
本想出气。
没想到自己那软绵绵的拳头打到顾闫身上,就像鸡蛋磕石头一样,她的手都疼了。
下意识把手抽回去吹吹,却被顾闫抢了先,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柔,坐到她身边,轻声道:“是怪我来迟了吗?今天出了宫一趟没提前跟你说。”
宋天清没有应答,她生气也是有这点原因的——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我,果然不爱我了。
小声嘀咕着:“反正你也不爱朕了,朕才不管你去哪儿呢!”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顾闫解释道:“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吃荔枝吗?现在都秋天了哪还能买的到荔枝,我便让成安传书给南方的表妹,叫她给我准备一些。快马送来,我今天才拿到手里。”
宋天清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直到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院门边,大龙二虎手里端了两篮子满满的荔枝,还带着新鲜的绿叶。所言不虚。
女帝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消解了大半,但也不想轻而易举就原谅他,又道:“这都好几个月了,眼看着就五个月了,你都没碰过我,你说你是不是出轨了,是不是觉得我肚子大了就变丑了!”
又哭又闹的模样,像只淋了雨的小兔子一样,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会咬人。
顾闫伸手给她咬。
宋天清不明所以,但是看到他自己把手递过来,便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掌,一口咬下去。
咬定顾闫不放松。
一只手被抓着咬,男人也不觉得痛,另一只手摸摸女帝的头,像是哄娃娃似的轻声慢语:“对不起,是我太紧张孩子,忘了你的感受。”
女帝呆滞着松了口,看着被自己咬出血丝的手掌,眼圈红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