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下之意,她算是听出来了,不把西昭给吞了,怕是不会出手相助。
洪灾泛滥,连续暴雨不停,河水暴涨,只怕水坝溃塌,岌岌可危,西昭国力太小,曾经皆是得大盛庇护治理。
楚芙阳微叹,抬眸间忽见台阶之下站立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一拢宝蓝的衣袍,容颜俊美,却显得苍白无力,细长的眼眸正凝视着她。
是之前在殿中那个平西郡王,他还没有走?
这个男子听闻是大盛辽西将领,生得一张女相,倒还真不像个将领,况且还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楚芙阳收回目光,提着裙摆走下台阶,却被这男子瞧得十分不自在,大盛的郡王爷就是这般无礼的?
她轻抚着脸,莫不是脸上有脏东西。
楚芙阳停顿了脚步,朝他行礼道:“不知平西王爷何事?”
二人相隔两尺,霞光落在谢知渊面庞上,他顿了下,“新月?”
楚芙阳神色疑惑,“什么新月?”
谢知渊蹙了下眉,再次问道:“你可是庄新月?”
楚芙阳微顿,嫣然一笑,“我乃西昭芙阳公主,并不认识什么庄新月。”
谢知渊紧抿了唇,忽然掩唇清咳几声,心绪乱如麻,如此相似,怎不是她…
楚芙阳探了一步,询问道:“你没事吧。”
“无妨。”谢知渊平缓着呼吸,瞥了一眼她,平和道:“是本王无礼了,望芙阳公主莫怪。”
楚芙阳摆摆手,道:“不怪不怪。”
这个平西王古怪,看样子是内有旧疾在身,实在是尴尬。
楚芙阳只好与他告了声辞,便匆匆离去,这大盛的男子一个比一个奇怪。
谢知渊侧身望着渐渐远去的倩影,眸色微凝,夕阳余晖下,身形显得削瘦。
……
永安宫的红灯笼已经点上,近来天总黑得快。
晚膳之后,那容颜俊朗的宋太医来了一趟,正给着姜卿儿请着脉。
这次他搭脉,特意隔一层布料,是被皇帝陛下罚过了,便不敢再碰。
姜卿儿兴起,见他生得俊,询问家中可有儿有女,那宋太医便回答,家中有个闺女,不过未满周岁。
姜卿儿嫣然笑起,闺女也挺好的。
宋太医收拾着东西,写了些安胎的草药,便退下了,不过一会宫女便端来汤药,因为有些苦,姜卿儿喝得很慢。
正逢李墨回来,他行径自然地将她抱入怀中,将剩下的汤药喂她喝完,桌上的蜜饯果脯是给姜卿儿甜口的。
这汤药是有些安眠的作用,姜卿儿有些困倦,他的胸膛宽厚,正好入眠,呼吸正抵在他喉结上,温温热热的。
房内无人,烛台火光明亮,窗牗敞开着,清风徐来有些冷,这几日要多添衣裳了。
两座戏蝶画屏之中是宽大的矮榻,其中垫着柔软绒毯,李墨抱着姜卿儿放在屏榻内,她半阖着眸,手臂环着他的肩膀。
姜卿儿的口中还有蜜饯的甜味,却净给他尝去了,舌尖被咬得微麻,她轻轻道:“别闹。”
李墨低首在她的颈窝里,深吸口气,开口道:“没闹。”
姜卿儿困意退散许多,他的鼻息微烫,抵着精致的锁骨,可这人还说没闹呢。
她轻轻道:“陛下先去沐浴来可好?”
李墨抬首与她对视片刻,亲了下她柔软的唇瓣,他便坐起身,看来是同意了。
姜卿儿撑起身子,葱白的手指轻柔地按抚着他的劲腰,带着撩拨的意味。
她贴近李墨的身躯,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娇娇的:“卿儿等你。”
听得李墨心头发热,咳了咳,“嗯。”
永安宫的沐室不远,室内设有庭院水榭,房门推拉式,雅致大方,偶尔可听水声潺潺。
李墨去到沐室时,心念了句,还未曾与卿儿在这儿试过,她或许会很喜欢。
灯火通明,李墨没费多长时间沐浴,换了身干净的淡白华服,发丝微湿。
回到寝宫时,卧房内间的门已经被关得牢牢的,镂雕的花纹染着金漆,做工精细,这几日喜庆的红绸还系着一双门环,寓意成双入对。
李墨站在门前,深皱着眉头,这个门是被反锁了,他在门上敲了敲,温和道:“卿儿开门。”
停顿片刻,里头传来姜卿儿柔雅的声音,“陛下早点休息。”
李墨道:“那你让朕进去。”
“我已经将被褥和枕头放在外面屏榻上了,陛下在外间睡吧。”姜卿儿回应道。
李墨单手撑腰,回过身看向屏榻,上面果然已经放好被褥了,他有些不开心,又敲了敲门:“朕想在里头睡。”
“外间有些冷,给我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