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隐奇怪地道:“师兄让你给你那庶妹挽发,你不生气?”
邱婧辞道:“殷将军可是行军打仗的人,这种小节他不太明白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咦,菜来了,快吃饭吧。”
行走在楼上走廊间的殷韦淮身躯一震,心中微微触动。大小姐其实比他认为的讲理多了。
小二随便找来的妇人,在梳发这事儿上自然比不得府里的丫环仔细小心。邱芷惜看着她那蒲扇般的大手就很不满,但也不好生气,只能忍着气估在那里让她梳,结果才几下就扯得她头皮生疼。
“你到底会不会梳头啊?疼死我了?殷大哥,你瞧,我头发都断了好几根。”
殷韦淮是个大老粗,理解不了头发断了几根有什么好疼的:“那个芷惜妹妹,出门在外不方便,你今天先将就一下吧。大婶麻烦你梳个简单点的发式就好。”
简单的发式怎么能跟她的衣服相配?邱芷惜很不满,但她温柔乖巧的形象不能崩,所以只能忍下去。
可最后大婶梳出来的头发她着实不满,对着镜子重来了好几遍,那妇人也不耐烦了:“公子,小姐要求太高,我看还是另请高明吧,这钱,我不挣了。”
虽然半两银子她挺舍不得。
殷韦淮忙道:“就这样很好了,多谢大婶,你先走吧。”
“可是殷大哥……”
“芷惜妹妹,你已经耽误许久了,还是先下楼用饭吧,等到了蜀山脚下,我再给你请一个会梳头的人。”
邱芷惜眼珠子转了转:“就让给大姐姐梳发的人给我梳嘛!”
殷韦淮道:“她是自己梳的。”
“什么?她什么时候会自己梳发了?”
“她穿的男装,男人的发髻比较好梳。”
邱芷惜看着殷韦淮眼中流露的赞赏,登时警铃大作,该死的,让邱婧辞表现了一回大度懂事。她也不再嫌发形难看了,连忙表示赶紧下楼吃饭,赶路要紧。
他俩下楼的时候,邱婧辞和秦隐已经吃饭,小二告诉他们,他俩检查马匹去了。
“对不起啊殷大哥,我是不是又耽误行程了?”
“无妨。”
大概是觉得早上被邱婧辞压了一头,再加上昨晚因耽误行程还遇到刺杀。今日的邱芷惜格外消停,即不脚疼,也不晕车,所以两辆马车走得飞快,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蜀山。
山道比起官道可是颠簸多了,邱婧辞在车厢坐不住也躺不住,是坐在车辕上上的山,一路赏赏风景,间或跟秦隐扯皮几句,倒也不算太难受,下得车虽说没有神彩奕奕,但也没有精神不济。
但是邱芷惜却是不行了,一下车就抱着一棵树呕了好久,虽没吐出什么来,也把自己折腾得小脸煞白。再加上略显蓬松的发型,倒像是大病了一场。邱婧辞暗自偷笑,邱芷惜要知道自己现在是这样的,肯定不愿意这时候去见殷韦淮的师傅。
“大师兄和三师兄回来了。”守门的小童高喊一声兴奋地围了过来,开始问东问西。
殷韦淮和秦隐看到同门师弟们也很高兴:“等我跟三师弟拜见过师傅再来找你们,给你们带了礼物呢,到时候可别抢。”
四人进了大门,穿过两个空大的庭院进了聚气堂,便见一个鹤发童颜的人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