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远惊讶于主角敏锐地判断:为何这么说?
很简单,聂无双眼里露出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狡黠:因为殷长老的剑诀是需要配合心法的,师尊不可能能通过剑式,把殷长老的心法一起学了。
所以呢?顾清远鼓励聂无双继续说。
所以师尊其实也没有去学殷长老的剑诀,而是把从他那里领悟到的剑意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出来。聂无双说。
不过虽然能猜到大概意思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没法想象师尊是怎么用属性完全不同的灵气,凝聚出殷长老的剑意的。
像聂无双在上清峰,所修的心法是大陆通用的五行心法之一的水行心法,而使用的沧海剑诀也同属水系,同属性的心法会让他的剑意凝结的更加顺利。要是给他换个火系的剑诀,他可没办法用出来。
顾清远:这不难,只要抹去剑法本身的属性就好。人无法在一张红色的纸上绘出绿色,但若是白纸,那便可以任意涂抹。
前辈是说,像《大衍心法》那样?
《大衍心法》是剑阁的顶级功法。本身没有属性,其中包含万千演化变通,故称大衍。
这套心经的创作者也是剑阁的创立者。但在他只后,这套大衍心法却逐渐没落了。
比起固定的意象,变通本身,要更难领悟得多。
很多剑阁弟子在拜入后曾经尝试过转修这门心法,但无不因为进境过慢而放弃了。
唯数不多坚持到底的,却又因为迟迟无法破镜,最终迈入天人五衰,陨落在修真界的历史里。
没错,就是《大衍心法》。顾清远说。
你疯了?你不会想让主角修炼《大衍心法》吧?系统惊恐地喊起来,他想过顾清远教徒弟不靠谱,没想到会这么不靠谱!
原著里主角修炼的明明是天枯剑圣同款,《枯木心经》。怎么到顾清远这里就变成《大衍心法》了?
那《大衍心法》这么多年都没一个人能修成,你居然让聂无双去修这个?你不怕他从此修为就卡在金丹到头了?顾清远自信满满:不会的,我觉得大衍心法才适合他。他是我的徒弟,生来就是要挑战不可能。
系统已经开始同情主角了。碰到这么一个父爱如山体滑坡的坑爹师傅。
师尊希望我修炼这个功法?聂无双自己也显得有些意外。
顾清远没说是或者不是,反问道:你自己觉得呢?
按我原先的设想,我自身与木系灵力更为亲近一些。所以我更想修炼剑尊的那本《枯木剑法》。而《大衍心法》虽然更为玄妙,但
但你怕进境太慢。顾清远截过聂无双的话说:你内心并非不想探索大衍心法的奥秘,只不过更想早日提升实力,报顾青杀师灭门之仇,是么?
是这样吗?聂无双一愣,他选择枯木剑法,确实是觉得自己修炼这个是最有利于提升实力的。至于《大衍心法》则一开始就被他排除在考虑范围之外了。
聂无双,你修行的初心是什么?顾清远静静看着他:除了仇恨之外,你最初离家出走,去寻找踏上修行之路的办法之时,你想得到的是什么?
我聂无双眼神茫然的回忆着,拨开记忆的层层云雾,试图去寻找那个最初的自己。
徒儿想变强。
想仗剑行天下,看遍山河万里。
想踏碎天道束缚,领悟世间万法。
是了他那时少年意气,总是这样天真又充满野心的。
可后来发现,他的剑不仅不能直指大道,看遍山河,甚至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是,师尊说得没错,若是当初的我,的确会选择《大衍心法》。聂无双承认。
但现在的我,不能只为自己挥剑了。所以我不敢去冒那样的风险修行《大衍心法》。
聂无双说完,像是做错了一般低着脑袋,又抬起眼睛由下往上看着顾清远:师尊,我是不是叫你失望了。
顾清远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失望,我只替你可惜。
也罢,左右换功法也不急于一时,等过几日我伤好利索了,再带你去冥思阁挑选。顾清远暂时把这个话题搁到一边。从榻上起身,站到聂无双背后指点起来:刚才你的招式间,气势有余,灵活不足,每一个招式都太过尽力了,反而显得有些笨重。
像破冰这样的剑式,讲究的是以点破面的锐利,流波这样的剑式,则是水利万物的圆融
聂无双惭愧道:师尊说的意思我懂,但用起来,总是无法通过剑法达到那般意境。
我教你。顾清远握住聂无双拿剑的手,带着他比划起来:这里,动作幅度不要太大,会影响速度。运转灵气的时候,想象你是一汪流水,被寒冰压抑了整个冬季,正蓄势待发,趁着春消雪融之际一举冲破那层屏障。
顾清远讲得认真。一边手指顺着聂无双的静脉方向游走。一边带着他重复刚才的剑招。
聂无双却心猿意马地渐渐走起神来。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顾清远身上,他隔着衣服虚点在自己身上的指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一起说话的气息轻轻打在他耳后,麻痒的感觉从哪里顺着脊背向上蔓延。
师尊的手腕好细好白呀,不过手指修长有力的,很好看。师尊傅说话的声音请冷冷的,但气息原来也是热的。师尊他离得好进啊,好像一转身就能抱住
聂无双一边胡思乱想着,很快脸红成一只水煮螃蟹。
你不舒服么?顾清远注意到聂无双的动作僵硬,放开了他。
是有些热了。聂无双目光闪烁,不敢去看顾清远的眼睛。自己真是太不像话了,师尊在教自己舞剑,自己却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休息一会儿吧。顾清远坐回榻上。
他难得自我检讨起来,刚刚教得入神,一不小心对徒弟连摸带抱的,也难怪人家不自在了。
第14章
宫羽曦御剑在雾海穿行,一边还催促身后的欧阳非:欧阳师兄,你快点啊。
清远长老估计还在昏迷,你早去晚去又有什么区别?欧阳非一边说,一边顺从地加快了几分速度。只是看着宫羽曦着急关切的模样,仍忍不住酸溜溜抱怨了句:平日喊你练剑修行,倒从不见你这般积极。
宫羽曦讪笑几声:我什么情况师兄你还不知道,打坐都能睡着的咸鱼一条。你喊我练剑修行,我哪能积极得起来。你要是喊我下山玩,吃馆子,我一准跑得比谁都快。
欧阳非无奈地摇摇头:下山玩你可别想了,我师父说了,让你好生修炼,在你突破金丹中期前,都不许我带你下山了。
那怎么行,我才金丹没多久,突破中期还早呢。要是这么长时间不让我出去,我都要闷死了。宫羽曦踩着飞剑蹭到欧阳非身边:欧阳师兄,我同你可是最亲的,你要帮我呀。
最亲的么?欧阳非开心又无奈地看着宫羽曦,他总是磨不过宫羽曦的撒娇,每次听她这样说,就兀自心跳得飞快。
可他心里知道,宫羽曦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热心肠的好师兄而已。
欧阳非喜欢宫羽曦,从第一眼看见她就喜欢。
他从不敢表露这份心绪,只默默扮演他的好师兄:你天赋不差,只是性子实在惫懒了些。这些日子我会多督促你修炼,直到你突破金丹中期为止。
你怎比小师叔还可怕!宫羽曦夸张地叫了一声,又踩着剑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