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错一句话,就不留他、要赶他出去了啊。
不过这里确实太阴冷了,她功法受到克制,不能自如运转,一定很不舒服,还是得尽快破阵出去,杨无劫站起身来,“那我出去看看。”
喻辰点头,看着他到了外面,从正对窗子的方位飞上湖面、远离小岛。
魔尊身法迅捷无伦,短短几息之后,喻辰就已看不清他的身影,视野里只剩一个小黑点。
她又开始紧张,得是多大的湖,能让视野里的人缩小成小黑点还没到头?这水面看不到尽头,别是根本就没有尽头吧?
很有可能!这毕竟是个阵法,虚造一个无边大湖并不难……哎?人呢?怎么小黑点都看不到了?
喻辰揉揉眼,还是看不见,顿时急了:“尊主?”
她屏息以待,深怕又是没有回音,幸好耳边很快响起杨无劫的声音:“嗯,我在,还是没有到尽头。”
“可能根本就没有尽头,您回来吧,我已经看不见您了。”
“好。”
随着这一声回答,小黑点重现在视野中,接着越来越大,人影越来越清晰,直到能看清五官,喻辰才松一口气。
“我再往别的方向试试。”杨无劫回到岛上,却没进来,隔着窗子和喻辰说。
别的方向,这边窗子就看不到了,喻辰不放心,掀开披风下地,到外面瞧着,一到看不见杨无劫了,就出声叫他,如是几次,他们基本确定这湖面就是无边无际,无法以飞越湖面的方式破阵出去。
“冷了吧?快进去。”杨无劫回到岛上,催喻辰进屋。
喻辰却跺着脚问:“当初上极天雪山,咱们一共杀了几只雪怪?”
杨无劫一愣:“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三只吧。”
“我以前劝过尊主,身世若成枷锁,下一句您还记得吗?”
杨无劫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冻傻了?”
喻辰举起双手到唇边哈气取暖,“快说嘛,记不记得?”
杨无劫看她哆哆嗦嗦的,还非得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有点生气,伸出右手在她后背轻轻一推:“不记得,再啰嗦我连这房子一起烧了!”
暗号对上了,喻辰放心地迈步进屋,笑着回道:“房子可不是枷锁,烧不得烧不得。不过除了那次上雪山,我真没有这么冷过。”
“阳炎之火能唤出来吗?试试煮点热茶喝吧。”
“对哦!”喻辰走到里间,试了一下,还真把阳炎之火唤出来了,赶忙拿出茶炉茶壶,注入自己带的水,又把储物袋中空了的水袋都拿出来,递给杨无劫,“先灌满湖水吧。”
杨无劫接过来,出去把几个水袋都灌满湖水,再回来时,突然反应过来:“你刚才问我那些,是怕我是假的吗?”
喻辰蹲在小茶炉边,赔笑道:“中间我几度瞧不见您,怕这阵法作妖,幻化出假的来骗我……”
“你这担忧,倒也有几分道理。”杨无劫坐到榻上,低头看着她,“那年我们去柴家庄,躲在柴令房里,一共拉了几次手?”
喻辰:“……”
这是什么鬼问题?!
杨无劫挑眉:“不记得吗?你先拉我一次,我又拉你……”
喻辰忍无可忍,一指小火苗:“我有阳炎之火为证!”
“说不定这阵法神通广大,也能幻化出假的阳炎之火呢?”
喻辰送给他一对白眼球,回头提起烧开的水,冲了两杯茶,杨无劫却说:“你自己喝吧,我不用。”
“水还有的。”喻辰端着茶走到榻边,递给他一杯,自己捧着一杯,“您就算不冷,来回折腾这么半日,也该口渴了吧?”
杨无劫接过来也用双手捧着,却说:“我不要紧,十几日不喝水也不碍事。”
“我储物袋里真的还有水。”喻辰强调。
杨无劫一笑:“行了,喝你的吧。”
喻辰哼了哼,把自己那杯灵茶喝了,果然感觉身上暖和许多,正要再去倒,尊主就把他手上那杯塞给她,换走了空杯子。
“上面上不去,四边没有尽头,看来要破阵只能下水了。”杨无劫皱起眉,“早知如此,该弄一颗避水珠带在身上的。”
“避水珠真的有用吗?您那年出海,有用到么?”
喻辰捧着茶暖手,杨无劫就把她先前丢在榻上的披风扯过来,给她盖在腿上,“有是有,但效用有限,只是不湿衣而已。我当时觉得看不上,就没留,哪知道还有今日?”
其实到今日,这种程度的避水珠对他来说也还是没用,他这么说显然是担心她。
喻辰心里暖意融融,“我不要紧的,挺一挺,破了阵就没事了。”
“就怕下一个阵更难,不给你调息的机会。”
“那就到下一个阵再说,一步一步走呗。”喻辰笑眯眯地回。
她这么一笑,杨无劫皱着的眉不自觉就舒展了,也跟着露出笑意,“你这会儿又想开了?”
“我何时想不开过么?”喻辰反问。
“不是想不开,而是……”杨无劫琢磨了一下用词,才说,“你凡事都爱先做打算,最好样样章程都定下、能照着施行下去,才会放心。”
“对啊。”喻辰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能预先做打算的,当然要做了,但是眼下这连环阵没法预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