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辰看向姜乘,姜乘答话:“他和宋浚情形差不多,人还活着,但修为损失大半,经脉中的伤也不轻。”
“把人带过来,我要分别问话。姜乘先接手执法,李辛。”
“属下在。”
“你全力协助姜长老,将项越其他亲信带去肃杀堂,数得上号的,单独关押,以待讯问。”
李辛应了是,喻辰又让施猿暂时接手巡逻队,与行动处合兵,一起负责城中巡逻,“回来路上闹事那几个,押去肃杀堂,等候处置。”
施猿顺势求喻辰,要了几个攻打绍兰寨时听话又得力的魔众过去帮忙。
喻辰准了,让随她出征的那一半亲卫队员与留守的换防,严守天魔宫各处门禁,最后问留守的孙维嶂:“亲卫队可有中吞元母子蛊的?”
“回尊主,有,死了四个,还有七个侥幸活了下来。”
萧滢张了张嘴,还是没敢插话,悄悄伸手戳前面的钟鹊,喻辰一眼看见,直接问:“萧滢何事?”
“回禀尊主,”萧滢忙上前一步,“亲卫队伤者之中,有姚芳。”
姚芳?喻辰念头一转,吩咐道:“把她也带去肃杀堂问话。萧滢带人去左翼,把所有账目都找出来带走。”
各人领命而去,喻辰想了想,决定去唯我独尊殿审栗燃和宋浚,叫钟鹊跟着,又让孙维嶂带着剩下的亲卫队员摆开阵势,添添威风。
栗燃被带到唯我独尊殿,一见这阵势,果然胆寒——他来的路上已经听说喻辰炼出天魔烈火、项越被杀、尊主将魔尊大位传给喻辰的事了,但听别人说,总不如亲眼见到喻辰坐在殿内宝座上来得震撼。
所以进去以后,不用别人说,栗燃自己就先跪倒,口称“拜见尊主”了。
他识相,自然是最好,喻辰也不叫起,冷着脸问:“吞元母子蛊的事,你知道多少?”
“尊主明鉴,属下丝毫不知,不然何至于身中子虫,落得这个下场。”
“丝毫不知?你可是项越身边第一信重之人,他从带人去修仙界劫掠那些门派开始,就布下了这个局,其中环节无数,你会丝毫不知?”
栗燃听她已捋清脉络,不敢再侥幸,答道:“尊主若是说这个,属下确实奉命做了一些事,但项、项越为人深沉难测,对下属再信任也不会将计谋和盘托出,何况自尊主指令钟长老接近属下后,他已经不那么信任属下了。”
“你做了哪些事?”
“天魔宫宝库的账目,是属下带着人算的,也是属下奉命泄露给韩赫荣的。”
“就这些?别等我一件一件问,自己说。”
栗燃忙应:“是。这两年,他还让属下暗地往修仙界派了些人,想去探一探情报在外面设的那些……”
喻辰背后一阵恶寒,追问:“你们又不知道我们派了谁、在哪儿,怎么探?”
“虽然不知道,但项越说往万年城这样的大城去找准没错,果然前阵子就在万年城找到了老康夫妇。”
喻辰看一眼钟鹊,钟鹊点点头,立刻出去联系方秋原和老康。
栗燃看见,忙说:“尊主无须担忧,此前项越除了让盯着,没有别的命令,在那边的人也只跟属下联络……”
就算他这么说,喻辰也不可能真的放心,不过这个事倒启发了她,“项越没有别的命令?他设了这么一条毒计,难道没想过万一尊主追究起来要他的命?”
“这个属下真的不知,后面许多事,他都是假手韩赫荣的人去做的,属下想不到他竟连吞元母子蛊这样的东西都给了韩赫荣。”
“你怎知道是他给的?”
“韩赫荣身边有几个专门伺候蛊虫的人,是项越安排过去的。”
验证了整件事果然都是项越所策划,喻辰冷笑:“连这些都能做到,以他的为人,不可能考虑不到火烧到他自己身上要如何吧?他一定准备了后路,没跟你说过?”
栗燃想了想,摇头:“尊主不如问问宋浚,他近来更得项越信重……”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怎么中子虫的?”喻辰突然问。
栗燃一愣,显然是自己也不明白,喻辰看着他说:“姚芳也中了子虫。”
下面跪着的栗燃神色顿时一变,喻辰就笑了:“我以前只听说她和宋浚很要好,没想到和你也……”话说一半,见栗燃再次瞳孔地震,她故作惊讶,“怎么?你不知道?”
“……”栗燃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到底忍不住骂道,“这个贱人!尊主,您审完宋浚,必得亲自审一审姚芳这个贱人,她对项越的事,可比属下等知道得多。”
喻辰没表态,示意孙维嶂带他先出去,栗燃都跟着站起来了,却又突发奇想:“尊主,要不属下陪您审宋浚吧?此人狡猾至极,属下知道怎么对付他!”
这时正好钟鹊回来,她没理会栗燃,先跟喻辰回禀,说小馆一切如常,已通知方秋原夫妇多加留意。
喻辰点点头,叫孙维嶂留下栗燃,去把宋浚带来。
宋浚被推进来,看见喻辰坐在尊主宝座上,也跟栗燃一样,十分吃惊,却没像栗燃那样直接跪下,只抱拳行了个礼。
“栗燃来问吧。”喻辰懒得说他,直接点栗燃的名。
栗燃答应一声,上前一步,半转过身,看着宋浚问:“尊主对项越设下的毒计已了然于心,如今只想问你,项越预先准备好的后路是什么?你老实说了,或可饶你一死,否则,单以你配合韩赫荣散播谣言、辱及钟长老等人清誉之罪,就足够你尝尝天魔烈火的滋味了。”
“你这是含血喷人!散播谣言的人同我有什么关系?”
喻辰心里还惦记着杨无劫,听宋浚故意模糊重点,心里烦躁,手指一弹,一簇火苗直袭宋浚肩头:“没问你这个!”
宋浚经脉受创,修为本就大不如前,又亲眼看到打来的是一簇橙红火苗,心中惊惧,竟连躲都没躲,噗一声被火苗洞穿了肩膀。
栗燃听着他的痛哼声,心怀大畅,“我说什么来着?少装蒜,从实招来!”
宋浚捂着肩膀,狠狠瞪栗燃一眼,转而望向喻辰道:“尊主容禀,属下近年来虽然能在项越面前排上号,但怎么也比不上他一手教出来的栗燃更得信重。项越给自己留的后路,若没有告诉栗燃,那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栗燃骂他几句,再追问他还是这么说,喻辰抬手止住,问:“城中魔众,还有他或者韩德让埋下的钉子吧?你们两个分别写个名单给我,还有,其他亲信都是什么立场,也各自写个详情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