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戏为虎戏。
前面已经说过,五禽戏是模仿五种不同的动物所编出来的,所以,虎戏便是模仿老虎,虽不至于四肢着地,但是也要弯腰,仿佛双手扑抓猎物一般压下,因为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身体大部分前倾,所以下盘必须非常稳才行,不然的话,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一个狗啃泥。
而鹿戏则是通过手脚的配合,以手作为鹿角,模仿鹿抵,以及鹿奔的姿势。
熊戏虽然看着简单,然而要做到标准,却需要调动全身的肌肉来配合。
猿戏则是模仿了猿猴摘桃子和提手的动作,乍一看,与猿猴的动作有五六分相似,神似形也似。
最后的鸟戏则有不少单腿站立的姿势,对人的平衡性有一定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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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声给徐大夫和谢青珣做了示范过后,谢青珣眉头微拧,他倒是记住动作了,只是这些动作看着或许古怪可笑,但要是想做到标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需要有人一点点地教导动作的要领,日复一日的练习才可达到叶瑾声那般纯熟。
徐大夫摸着胡子,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后,道,瑾声,这五禽戏,不太好学啊。
他也是和谢青珣同样的看法。
被徐大夫提醒,叶瑾声这才恍然,立刻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并非瑾声之过。徐大夫刚安慰完对方,就听叶瑾声道,那还是来一段八段锦吧,相比较于五禽戏,八段锦更容易上手,流传也更广一些。
徐大夫神色复杂地看着叶瑾声,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丝丝的疑惑,叶瑾声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当然是跟别人学的。叶瑾声无辜地道,只靠我自己的话,也不可能琢磨出来这些东西啊。
这倒是。
徐大夫心里升起的疑惑逐渐被打消了下去,他有些感慨地道,为何老夫就不曾遇上这等愿意传授医术之人呢?
叶瑾声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他只说是和别人学的,但是到底是和谁学的,却没有多说,毕竟那都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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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段锦和五禽戏练着,徐大夫所叮嘱的食补,叶瑾声也是丝毫没有放下。
谢青珣头一回有了躲着叶瑾声走的冲动。
实在是,每天一碗补汤,谢青珣觉得,或许不等自己手脚冰凉的毛病好起来,那另外的一处就要出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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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谢青珣听到房门响动,立刻扭头看了过去,见进来的人不是叶瑾声,而是阿融和阿满,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可惜,他的这一口气,松得有些太早了。
两个小家伙儿走进来之后,叶瑾声很快便出现在了门口。
谢青珣一怔,目光在叶瑾声的身上转了一圈儿,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汤碗,再次提起的心缓缓落下。
然而,不等谢青珣的心彻底放下,叶瑾声一挥手,一个仆从就端着木质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是谢青珣熟悉的汤碗。
惊喜不惊喜?
意外不意外?
谢青珣:
面对两个小家伙儿亮晶晶的眸子,谢青珣总不好多说或者是多做什么,只能是端起汤碗,一饮而尽。
说实话,那补汤的滋味儿其实不错,好歹也是叶瑾声特意搜罗出来的秘方,但是,再好喝的东西,喝的多了也会反胃的。
再加上那补汤的滋补效果,以至于谢青珣自己都觉得他这段时间有些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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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融,阿满,可有事?谢青珣喝完补汤,问道。
阿融拿出自己手里的书,问了谢青珣一个问题后,就准备离开。
谢青珣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看到叶瑾声一副心虚的模样,他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大概是看到自己这段时间想方设法地逃避喝补汤,瑾声特意找了两个小家伙儿帮忙。
毕竟谢青珣在阿融和阿满的面前,还是十分要面子的。
想到这里,谢青珣又不免觉得好笑。
待确定两个小家伙儿已经走远后,谢青珣忽然对着叶瑾声伸出了手,瑾声,来。
叶瑾声虽然疑惑,但还是配合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下一瞬,叶瑾声就被谢青珣拉着,倒在了对方的身上。
谢青珣搂住了叶瑾声的腰,低声笑着,瑾声就这么想我喝那补汤?
说完后,他又意味深长地道,若是补汤喝太多,到时候难受的,可是瑾声自己。
???
叶瑾声有些茫然,这怎么就扯到自己的身上了?
而且,徐大夫都说了,喝补汤也是为了谢青珣的身体好。
不等他将徐大夫搬出,他忽然察觉到了某一处有些不太好描述的地方,有些古怪。
同是男人,叶瑾声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玄玄玄玠,叶瑾声咳嗽了一声,视线开始发飘,我这个你如果如果你
叶瑾声此时脑子里乱得很,有些语无伦次,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只是混乱的大脑让他说出来的话破碎又奇怪。
谢青珣见怀中的叶瑾声慌乱至此,不由得微微叹息一声,安抚他道,瑾声莫怕,我不会做什么的。
至少,在叶瑾声及冠之前,谢青珣就只能是自己忍下去了。
谢青珣吻了吻叶瑾声的耳朵尖儿,哑声道,乖,先让我抱一会儿。
好一会儿之后,谢青珣才听见了叶瑾声那闷闷的嗯声。害羞了?谢青珣低声问道,嗯?
叶瑾声没有说话。
但是那已经变得通红的耳朵,说明了一切。
谢青珣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笑起的时候,带动胸腔震动,传入了叶瑾声的耳朵里,混杂了谢青珣有些快的心跳声。
在谢青珣看不见的地方,叶瑾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原来,你也不是不会紧张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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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后没多久,扶阳县及其周边就已经飘起了雪花。
扶阳县内柳树不怎么常见,人们看到纷飞的雪花,第一反应便是鹅毛。
扶阳县的雪确实很大,这个大形容的不仅仅是雪落的量,还有雪花的大小。
这让此前一直在偏南处生活的李苟有些惊奇。
但是,惊讶过后,李苟就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是连老天都在和自己作对吗?
李苟这一路行来,并不太平,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但一路上,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
相比其他而言,这场大雪,似乎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得尽快找个避雪的地方。
鹅毛般的大雪一片片地打在了李苟的脸上,生疼,像是被一把把有些钝的冰刀子划过。
李苟眯着眼睛,试图在这附近寻找一个山洞,亦或是猎人出门打猎的时候临时居住的小屋。
但是让李苟失望的是,他找了好一会儿,却一无所获。
凛冽的风雪中,李苟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正在逐渐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