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谢明府!叶郎君!
叶郎君?就是那个自己掏钱,为绍田县修了路的那位叶郎君?
是他!听说他和谢明府十分要好,暂时借住在县府内呢!
他长得可真好,也不知将来是那位小娘子这般好运。
要我说,还是谢明府好看,俊朗英气,堪为良配。
谢明府好是好,只是他是大世族家的郎君,哪里是我们能高攀的?
虽然说是窃窃私语,这些女郎的声音却一声声地传入了叶瑾声和谢青珣的耳朵里。
叶瑾声简直尴尬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谢青珣倒是镇定,他悄悄用力,捏了叶瑾声一下,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对着周围的百姓行礼,朗声道,能得诸位女郎青眼,是谢某的荣幸,只是谢某已有心仪之人,此生只愿与他执手偕老。
见谢青珣如此说,不少女郎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失望,但很快就消散,笑吟吟地祝福到,那便祝愿谢明府能得偿所愿,白首一生。
谢青珣又一行礼。
叶瑾声在一旁看着谢青珣,眸中暖意流转,心脏如同小鹿,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但很快,叶瑾声就察觉到了异样。
因为不少女郎的目光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叶瑾声:???!!!
他连忙咳嗽一声,学着谢青珣的样子,行礼道,谢过诸位女郎厚爱,只是叶某心慕一人久矣,此生非他不娶。
叶瑾声能看到那些女郎眸子里的失望,只是他既已与谢青珣定情,自然不会再考虑他人,只能再行一礼之后,拉着谢青珣就往县府里跑。
待回到县府之后,谢青珣忽然拉住了叶瑾声,意味深长地道,娶?嗯?
叶瑾声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嫁吗?
谢青珣唔了一声,眯起了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后道,也不是不行。
叶瑾声:啊?
他刚才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完全没料到谢青珣居然真的会答应。
你叶瑾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想起了刚才在绍田县大牢里发生的事情,也许谢青珣如此做,也是为了让谢丹致放心?
叶瑾声与谢丹致的相处时间不长,不敢说自己到底有多了解谢丹致,只是他仍旧能够敏锐地感觉到,谢丹致和谢青珣的父亲,隐约间有对立的感觉。
而谢青珣此时,夹在两个人中间,确实有些为难。
谢青珣抚了抚叶瑾声的脑袋,温声道,瑾声不必多想。
我怎么可能不多想。叶瑾声嘟囔道,我就是很担心你。
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叶瑾声又觉得自己压根帮不上忙。
那封书信,说不定是耿誉瞎编的。叶瑾声安慰谢青珣道。
不。
谢青珣摇了摇头,我相信,那封信确实存在。
不等叶瑾声反应,谢青珣低头,捏了捏他的脸颊,我了解谢椿,他确实恨不得我与阿姐去死。
这
叶瑾声的眉心立刻就皱起了一个川字。
他只是知道谢青珣和他的父亲之间关系非常不好,只是他压根没有想过,居然已经不好到了这种程度。只是,之前邵笛邵统领已经将整个耿家都搜了一遍,却没有发现类似的书信,看来,耿誉藏得很好。谢青珣道。
这种书信,本身体积就很小,也很容易隐藏,如果耿誉不开口的话,我们找它,就像是大海捞针。叶瑾声也是忍不住叹气,或许,让王继严刑拷打一番,说不定他撑不住就直接说出来了?
耿誉这个人,绝对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严刑拷打之下,他肯定什么话都往外面说。
谢青珣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可以双管齐下。
王继那边继续,他们这边也会继续寻找。
一般而言,书信这种东西,应该会藏在书房里。
.
只是,耿家的书房,之前就已经搜过了,而搜索的时候,邵笛的手下可不会下手轻柔。
所以,再次来到耿家书房的时候,叶瑾声与谢青珣只看到了满地的书简卷轴。
叶瑾声叹了一口气,这搜查也太粗暴了点儿。
他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谢青珣,玄玠,那我们分头行动?
嗯。谢青珣点了点头,眸光落在了一副绢画上。
是前朝著名画家於允的名作,说是价值千金都低了,然而,在不懂画的人眼里,这一卷画作,也基本上和一张废纸没有什么区别。
谢青珣叹息一声,弯下腰,捡起了那一副绢画,将它放在书案上,缓缓抚平。
抚平的时候,谢青珣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这副绢画的触感不太对。
底层用作固定作用的画布,似乎比他以前所接触到的前朝画作要厚了几分。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谢青珣将那副绢画反转,背面朝上,细细摸索。
没一会儿,谢青珣就得出了一个十分确切的结论。
这副绢画有夹层。谢青珣肯定地道。
哎?正在一页一页翻看书信落款的叶瑾声茫然抬头,什么双层?
谢青珣冲着叶瑾声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瑾声,帮我准备清水。
叶瑾声没有多问,迅速去水井旁边打了一桶水。
等他再次回到耿家书房的时候,谢青珣已经将袖子绑好,正在认认真真地抚摸着那副绢画的背面。
玄玠,水来了。叶瑾声将木桶放在了谢青珣的旁边,
还需要我做什么?
谢青珣抬起头,对叶瑾声道,现在不必,若是待会儿有需要瑾声帮忙的,我会开口的。
嗯嗯。叶瑾声点着头,退到了书案的一边,免得打扰了谢青珣。
谢青珣此时的神色看上去十分严肃,他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刷子,沾了水之后,轻轻地刷上了那一副绢画。
叶瑾声站在旁边,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出声,连累谢青珣手抖,将画给毁了。
他隐隐约约也弄明白了谢青珣的意思,或许,那些能够用作证据的书信,就藏在这一副绢画里?
随着一层层的裱布揭开,叶瑾声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谢青珣面色沉静,手上的动作仍旧不疾不徐,那一层层的裱布在他的手里,变得十分乖巧,丝毫没有在其他人手里那般难缠,不是这里破,就是那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