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奢侈一回还是可以的。还有枕巾床单,你都可以换新的。”
顾言笑笑,最后把孩子们挑中的每人给扯六尺够做上衣,她自己挑了块儿白底蓝花的。把那藏蓝色的扯了三丈多,每人一条裤子。一丈多的白布给家里俩男人做衬衫。
一下买这么多,售货员却利索的开票。问都没问布票这茬。这一切都得益于李仲夏那身衣裳和他本人的气质。
开了票去结账,顾言从包里掏出李大娘给的布票递给男人。这时代钱没有,各种票更是稀罕物。他妈把东西给她了,她这当媳妇的怎好让男人为难。
“不用,我这儿有。”
看他利索的结了账,顾言这回真有些惊讶。她手里婆婆给的票可不少,这些肯定也是从他那儿得的。这家伙怎么还有?难道他刚才回答她可以是真的承诺,不是哄她开心?
给几个闺女扯了几尺红色的玻璃绸。发饰就这一种,想买发卡居然断货。顾言干脆买了好几条手绢,各种颜色的也可以绑头发做装饰。
挑手绢的功夫,李仲夏在门口的柜台买了二斤猪肉。菜、白面家里都有。今儿包饺子庆祝。
“买点儿饼干吧,让他们路上吃。”
男人这一提议再次得到孩子们的欢呼。虽然妈妈啥好东西都有,可那都得偷偷摸摸的。这种正大光明的奢侈显然让她们更加兴奋。
出了供销社,又进了食堂。一问只有最简单的三合面饸饹,角瓜臊子没有肉。他们也没得选,要了六碗,每人一份儿。妞妞不怎么吃饭,龙凤胎也没吃完,最后都是李仲夏给收拾的残局。
出来等了一阵坐上约好的回公社的卡车。副驾驶依旧让给顾言,她笑笑道谢抱着睡着的妞妞坐前头。交代李仲夏看好这帮孩子。
到公社居然又好运的碰到了回大队的骡子车,这下不用走路了。孩子们一个个揉着屁股,真想说还是走回去的好。这土路颠的人都要散架了,回去还要继续颠吗?可一看妈妈已经抱着小妹妹上了车,他们只好默默跟上。
“我抱着她睡吧。”
“不用。来回一挪她又该醒了。你注意点儿龙凤胎,别掉下去。”
男人回身把龙凤胎一左一右的抱到腿上,让大花小花抓着他胳膊。四个孩子尽量兼顾,别颠下去一个。
车子吱呀吱呀一路颠簸停在了李家大门口,此时上工的还未下工,街道静悄悄的。大家赶紧提着东西回家,免得被人看见又眼红。
拿着儿子的结婚证,老太太高兴的怎么都不舍得放。“把耳房收拾收拾当新房,今晚就住一块儿去。”
这俩不是初婚也顿觉不好意思。顾言收起结婚证放箱子里。“急什么啊,你都有孙子了。”
“孙子不孙子的我都看开了。我就想活着的时候能看到你们开开心心,圆圆满满的就好。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妈,怎么又说这话。”顾言省了那个干字,直接开口叫妈。“你好好活着,活长命百岁。”
“对,娘您别老是说丧气话。儿子刚回来,还没好好孝敬您呢。这一大家子承欢膝下,您高兴才对。”
“哈哈……高兴,咋不高兴。这么多年,我今儿最高兴。没想到我还能有儿孙满堂,儿子媳妇在跟前的日子。”
顾言把手绢递给老太太,坐她旁边拍拍后背安慰她。“喜极而泣流两滴泪就行了啊,您跟孩子们玩,我去做饭。咱晚上包饺子。”
“好,好……”
顾言领着孩子们去摘菜,李仲夏在家里剁肉。等她们回来时,只听院儿里响着非常带节奏的马蹄刀。
“吆,你还有这一手呢?”
“那是,我会的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打发孩子们去玩,她们俩合作包饺子。肉剁好放盆里,大葱、韭菜、白菜一样样剁碎跟肉放一起。顾言打发男人去舀面的功夫,赶快往馅儿里加入了各种调料和食用油。
“真是的,以后在家里也得做贼。”
“你又嘀咕什么呢?”
“我说咱们八口人得包多少才够吃?”
“反正把这些都包了,紧着你们吃。”
“那你呢?”
“我一大男人,吃什么不一样。”
“哈哈……”
“我说什么了?”你这么笑。
“没事,没事。赶快和面,天快黑了。”
大花姐俩也会包,面醒好俩孩子也一起帮忙。终于在大家都下工吃饭的时间包好了饺子,一家子坐到了饭桌上。
顾言拿出个瓶子给李仲夏倒了杯酒,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中笑道:“刚去供销社打的。就这一杯多了没有。”本来想换成茅台的,但怕你喝出来,只好就这地瓜烧了。
“你也喝啊!我们一人一杯”
“那好吧!”顾言笑笑又拿个酒杯出来,李仲夏接过瓶子抬手给她斟满。
“今儿是我们新婚,这就算合卺酒。”
饺子包的非常多,孩子们一个个吃的西里呼噜。李仲夏端起酒杯,跟媳妇轻轻一碰。顾言端起来抿了一口,顿时辣的“嘶嘶”的吸气。
“吃口菜压压。”李仲夏给她夹了块儿黄瓜,俊雅的脸上满是笑意。
“好辣。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有人抢着喝?”
她前世是喝酒的,白的啤的国产的进口的全喝过。不过是真没喝过如此呛的。白酒该有的香、绵、甘、纯,它都没有。有的只有刀子一般划过喉咙,火烧一般的炙烈。
女人伸着舌头,右手使劲儿扇风。可爱的跟只小兔子一般。与她平日里表现的飒爽利索大相径庭。李仲夏被逗的呵呵直乐,孩子们看妈妈的样子也笑的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