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越说越不好意思,若是怠慢就好了,就梅之千那臭脾气,才不会管她是谁的大姐,八成是要为难一番了。
“怠慢些,也没什么不好,她若连这一关都过不去,当真能赢的林老太爷的新任?得空,让人打探一下,墨清简的马车是谁动的手脚,墨家人自己解决了便也就罢了,若是不管,不妨帮着挑明一下。”
易九兮说完,自己都未曾察觉有什么不对。
童老愣看着对方,许久才点了点头,这等事,若是往常,主子绝对不管的,这是因着啥?莫非主子也看中墨家那位后起之秀?
那位墨家公子到是不错的,只是墨家太过复杂,此时不宜太过接近,应等大局稳定再说,不过,主子向来谋思深远,“是,回头我让人去探探就是,对了,当时,有人看到林家二爷也在附近。”
“林敬远?”
“没错,不过可能是巧合。”
主子在的地方,周围一切总要看仔细了,所以银星的人都一一汇报了。
“哦,可能吧,林家暂时不急,外头的情形怎么样了?”易九兮总算是拉回正题了。
童老松了口气,也没在意,主子好歹还记着外头现在正热闹呢,被主子这一打岔,他都差点忘了这茬了。
“主子,这一招可谓攻其不备了,那宋晖死的突然,仵作验过了,的确是自杀,我也安排人去查实了,的确没有他杀的痕迹,如今,那宋晖的弟弟一口咬定,他是受您指使贪墨那些个账目,他们既能做出来,必是安排好的,恐怕明日早朝不会太平。”
明眸轻动,一抹厉色闪过,再看,脸上只余清风朗月,“若所料不错,明日朝堂必是一片风雨,他们既已发难,绝不会雷声大雨点小,这案子,刑部接不了,邓存康可是入宫了?”
“是,已经入宫了,约莫这会,已经面圣了。”
童老说完,暗暗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易九兮,主子这次下的棋,风险太大了,可是如今,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说句实话,解决如何,他都已经无法预料了。
主子这一退,让出的可是太子之位,让出了太子之位,可还能留在京都?
即便是万分凶险留下了,将来又该如何?
“西北的情况如何?”
“赈灾的粮食已经拨发了这些天,想必已经快到那边了,这次,应是不能再有问题,是许大人亲自去督办的,有了粮,西北的局势应该能稳定下来,老百姓不用流离失所,也就不会出现大量灾民流窜,此事朝廷处理及时,省去了诸多后顾之忧。”
但是为了这一切,主子的牺牲太大了,一旦主子丢了太子之位,不管主子认不认,这屎盆子都会扣到主子身上,这便是一个污点。
主子失的不管是太子之外,还有在百姓心中的声明。
“功过自有评说,但求问心无愧,童老无需思虑太多,况且,京都现在就是一滩浑水,不搅一搅,如何能清明,大业不易,不能只看一时得失。”
主子一本正经的时候,童光年总是无言以对的。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反正已经做好准备,茶都让人备好了,大不了偷得浮生半日闲,以后就陪着主子吃茶闲聊天下,不管结局如何,主子的命,谁也休想动就是。
“既如此,便陪主子下一盘?”索性等着。
“嗯,煮一壶酒,再让人烤几个地瓜来”
地地瓜?
童老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老了耳朵真的不行了。
酒配地瓜,主子果然非同凡响,主子何时开始喜好这一口了?
京都城里,此时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太子被告,闻着为之色变,但处变不惊的也不乏有之。
长生不用多忙活就将情况都打听了个七七八八,回来时,看着里面正在安静下棋,乖觉的退到林宏图身后。
心里暗道,这梅先生怎么与大小姐下上棋了?
“刚从外头回来?”
梅之千捏着棋子没有抬头,只轻声问了一句。
长生愣看了一圈,这才反应过来梅先生是在跟自己说话,忙看向林宏图,见林宏图点了头这才上前回话。
反正大姐姐也正好想知道,先生既然问了,正好说说呗,他好奇凑热闹,让小厮去打听也正常不是。
“听说,那位刑部的大人已经进宫好一会了那个告知的还在衙门门口跪着。”长生到也不啰嗦,一溜烟的说了一遍。
这事据说是西北的一个蝗灾案引发的,因为秋日里的闹了灾荒的百姓没有及时得道救济,又赶上入冬后大冻,民不聊生,前些天有人捅了出来,说是有人贪墨,而且还不少人,说是已经查了不少官员,还牵连了几位王爷什么的,这事越闹越大,现在还死了大官,这会连太子爷被告发了
秋生说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乖乖,这京都城可真是不太平,这么大个事,若是真查到了王爷太子们的头上,那岂不是要变天了哟。
他们可是皇子
“看来外面很热闹。”梅先生听罢,轻描淡写的道了句,只是声音急不可查的沉了沉。
林霜语只当未闻,目光落在棋盘山,心里却已将整件事梳理了一边,多事之冬,她也算是差不多知道了老太爷那盘棋是以何为鉴了。
当日,她所选的白子,便是而今的太子的局势吧。
太子乃国之储君,此事一旦处理不当,恐怕就是一个乱局的开始,因为,那个位置,太过诱人。
“大小姐棋艺高超,不知师承何人?”落下字,目光迥然的看着林霜语。
林霜语仿若不察,盯着棋盘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她与这梅先生可是第一次见,怎觉得这梅先生对自己颇有几分怨气,为何?
“先生,我大姐姐的先生是南山先生。”林宏图代为作答,一副骄傲的样子。
斜眼瞪了自己的小学生一眼,余光再落回到林霜语身上,好个气定神闲淡定自若的林家大小姐,看来,得空的去那冷家庄看看,何等风水育出了这般娇客。
“难怪,南山先生的学生,我可教不得,你们祖父可是难为我了,大小姐必是大才。”便是这一盘棋,梅之千也不敢将这眼前女子与一般千金小姐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