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万兴哼了一声:“能怎样,病得一天到晚下不来床你能指望他怎样?”
卫琨不语,却叹了口气:“这人越固在里面,心思越往外走,有些事,防不胜防。”
“不过,我听说……”孙万兴耳语几句。
卫琨又不语,先疾步上前,声音忽地又高了:“孙公公,你好大个胆子!”
孙万兴忙半跪于他面前,卫琨摔了个袖子:“你个狗东西还敢跟我嘀咕是非来,滚回去领五十个板子去!”
孙万兴知这话不过是蒙人耳目而已,打也是都象征性的做给人看,所以只喏了一声,直直地跪送了卫琨。
下了值,卫琨没回府,打发了几个小太监替他跑了一趟,仔细思量了一番,去了前殿。
皇帝穆罕机正挑牌子呢,挑来挑去,不满意,见了卫琨从外进,忙指着他问:“行宫的园子何时修好?”
卫琨忙应:“启奏陛下,月末竣工有望……”
“有望?混账东西,给朕盖个园子要这么多功夫,没用!”皇帝生气,穆罕一氏,契族最高贵的种姓,祖制的东西不可更替。但人却是活的,卫琨献上一计——既然皇上在宫内临幸美人不得兴儿,不如借道行宫避暑取暖,养几美都不必介怀,更没个祖制规矩束缚……岂不乐哉?
龙心大悦,加征苛税,大兴土木,百姓苦不堪言。
卫琨又道:“竣工即日,大英国使者又运供上品烟草数万吨给大契国贺礼,我瞅了今儿的货,能上象牙秤的确实是上上等的好货,先备了给东宫殿下送去。”
这话点到皇帝心尖儿上了,谁不知道他最疼的叁皇子得了一身病,常年吃药也不见好,只得拿大烟顶着,久而久之,皇帝跟着几个宠妃也就染了这烟。
吸食上瘾,忌也忌不掉,若断久不吸,人肩耸项缩,颜色枯羸,骨若蚁钻,疼痒难忍。
知道此害的,没几个人,卫琨算一个,所以他一早掐住这供货的源头和渠道,紧紧抓住一条线,如同勒住这皇宫一干人等的脖子,想提就提起来了。
“卫琨啊……陪我来两口。”皇帝犯瘾,也被哄高兴了,给他这般赏赐,他不敢不接。
……
朝政要管,皇上要拿捏,混了殿内几日,卫琨退下来,身上一股子大烟味儿,回了东厂,先关上门,执了刀子往自己的胳膊的血管上割,血汩汩往外冒,淌了一碗,再在伤口上涂上草药,喝二两酒,一口喷到胳膊上去——钻心的疼。
若疼,他还没上瘾。
运了点气,止经缓脉,折腾了内外衣都汗透了,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出了宫,直奔宫外的宅子去了。
卫小春头一日没等来卫琨,过两日,有宫里头的人送来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套套女装胭脂和簪钗,还带来督公的话——要她试试是否称心。
卫小春见过别人伺候娘娘穿衣打扮,也见过宫中丫鬟对镜自扮,轮到自己,却怎么也不顺溜儿,最后只勉强穿了一件织锦红梅花儿刺绣的罗仙群,披了月白的纱衣披风,头发盘在脑后,梳了个歪扭的髻子,碎了一缕发梢在额前,不爱那些个盈盈翠翠,只取了院子里的黄花一朵,别在乌密的发里。
于是,卫琨一回来,便见这样一幅场景,一个年轻的少女荡在藤条椅里,纱衣随风乱,发髻黄花黄,裙摆抖碎叶,人在梅花里笑。
怔住,下马,缓缓靠近,背手而立,不言不语,半晌,唇角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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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一连吃素的憋屈脸!哈哈马上吃肉!
肉越炖得烂的越吃得香,卫督公想的明白,客官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