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安易睡眠较浅，所以当枕边人稍有动静时他就醒了。他下意识想去搂人，却摸到一手湿冷。
本就不多的睡意瞬间消散，他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发现叶佳灵背对着他又将自己蜷成婴儿在母胎里的模样，浑身微微发颤，真丝睡衣被汗水浸透，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小灵儿？”连安易边低声唤她边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试探温度，触手的又是汗涔涔一片，温度倒还算正常。
但他分明看到连串的眼泪从她紧闭的眼眶中不间断地流下。
“小灵儿？醒醒。”他晃动她的肩膀，试图唤醒陷入梦魇中的她。
“怎么了？”叶佳灵皱着眉缓缓睁开眼，声音带着些沙哑和困意，“你怎么不睡觉。”
“做噩梦了？”连安易扯过纸巾，替她将额头的汗仔细擦掉。
叶佳灵猛地睁大眼，似是感觉到双眼的异样，抬手抹了把眼角，发现满是水光：“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了吗？”
“我睡着觉的时候哭了？”叶佳灵摊着沾有泪水的手难以置信地反问，“我不知道啊，你叫我我才醒。”
连安易又扯来几张纸巾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掉：“哭那么伤心，是不是哪个限量版的玩偶没买到。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得不到就哭，羞羞脸。”
原本叶佳灵还震惊自己莫名其妙的状况，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出声：“你才跟小孩一样羞羞脸呢，怎么会有我买不到的限量版。”
“还说不是，哭得浑身是汗，睡衣都湿透了。除买不到玩偶，你什么时候哭这么伤心过。”连安易下床从衣柜里翻出另一套睡衣递给她，“要不要再洗个澡。”
叶佳灵点点头，浑身都是黏乎乎的难受死了，还是洗个澡比较好。
她刚走出第一步，突然像想起什么，转身发问：“你怎么知道我因为买不到玩偶哭过？”
她十岁那年和妈妈逛商场时看到个造型特别可爱的小猪玩偶，但最后一个被其他小朋友买走了，那个小朋友不愿割爱，售货员说仓库也没有存货，想要的话只能联系厂家重新开模制作。
如果沈默或者宁逸在旁边，肯定二话不说让人联系厂家重新生产，但当天她是和妈妈叶斯言出的门，而叶斯言向来不会惯着她的无理要求。
她不会撒泼打滚那套，只是站在空荡荡的柜台前默默掉眼泪，哭得眼睛鼻子红彤彤的。
回到家后沈默自然要问自己的宝贝小公主怎么回事，叶斯言就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沈默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抱着她安抚很久，第二天下班回来就给她拎了个一模一样的玩偶，说是花十倍钱买回来的，被叶斯言一顿骂，数落他宠女儿宠得毫无原则。
沈默只是笑，说生女儿就是用来宠的。
在叶佳灵的印象中，自己因为买不到玩偶哭的时候仅此一次，知道这事的人也就只有父母，连安易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淡定自若地靠在床头：“爸告诉我的，让我对他宝贝女儿好点，说他宠着长大的小公主，谁都不能给她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