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报幕的喊到某某文工团选送的《蓝天狂想曲》请上台表演,他都没注意,全场都在东张西望的喊了三遍,唯一一个同组晋级的相声选手探身过来捅他一指头:“在想什么呢!到你了?!”
荆小强才如梦初醒的跳起来,快步跑上台去。
因为现场全都是表演文工团员,几乎全都是化了点简单妆容跟表演服坐在下面,所以根本就不走后台。
荆小强也是觉得这种模式更接近因陋就简的下基层表演,愈发认定是文工团体系的年度业绩考核,是不是关乎到各文工团下一年度的拨款之类。
他完全是二三十年后的那种纯商业性质剧院经理的思路。
所有在百老汇的歌舞剧、音乐剧其实都存在这个局面。
别听瞎几把吹什么艺术造诣,重点就是看票房。
一出戏就是一个项目工程,有观众有盈利,就能持续演下去,不行再有艺术性也滚蛋。
这文工团没有票房,估计也就用这种评选打分的方式来考核吧。
而且部队的做法跟外面的确不同,小文工团派人往上级单位来,都是一纸公函加证件自己来。
连个陪同的助理都没。
荆小强在台边脱下羽绒服、走到中间鞠躬,再给音响老师那边鞠躬请开始放磁带。
拿着麦克风中规中矩的唱一遍,心头想的都是收工下班啦。
结果到一半,比上回还人多的评委中间就有人叫停:“你在基层也是这样表演的吗?”
荆小强咯噔下,来了来了!
这特么是你们有什么办公室斗争,拿我挑刺吗?
他最烦这些破事儿。
从初试到之前复试上台那些唱歌的,谁不是站个丁字步,原地不动的就唱了。
标准的晚会歌手做派,高声歌颂就行,他也是跟着学的。
初试时候咋没这么说呢?
现在不想出头,更主要是完全没在基层表演时候那种激情。
嗯,就是周晴云说的表演艺术家那种感情。
哪怕是在戏剧学院专业教室,在同学中间表演,他都要有动力些。
眼前这样对着一群同行跟评审,反倒觉得差不多就行了。
没劲。
不是表演给该看的人看,在同行间显摆都没意思。
内心有点翻白眼,这不是针对我嘛:“我是看前面几位都汇报表演,表达清楚就行。”
可能潜意识还是糊弄着想早点完事儿早点走人。
别又整个什么试出来。
这都呆了一周啦!
结果人家摆摆手:“重新来,按照你在基层表演的样子。”
老实说,连几十近百人的复试文艺兵们,都稍微骚动了下,议论纷纷的那种。
基层表演大家都有做,跟现在还有很大的区别吗?
特别是那些唱歌的,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唱歌还能有别的方式?
倒立着唱吗?
荆小强才咂摸着好像有点不对劲,起码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也没废话:“好,我从头来过,麻烦音响老师。”
那边其实也是军装,坐在一架两台落地音箱的组合音响前,满脸严肃的倒带重放……
荆小强就没要麦克风了,拿着没法唱跳,之前他都不用的。
退开两步站在宽阔的舞台中央,低头让自己尽量沉浸到表演状态,甚至还得冥想刺激自己就像是回到了百老汇的舞台上。
就像胡德尔松经常开的那个玩笑,就像失足妇女们似的,演员只要站上舞台就没得选,不管有没有灵感都得演出高潮。
大开大合的歌舞动作,顿时贯穿了整个舞台!
嘹亮的歌声不需要音响扩张,也能清晰的回荡在礼堂。
自从三年前费翔在春晚上展现出歌舞双栖的魅力,应该是有很多内行琢磨过、模仿过。
同时具备这两种能力,已经是很难了,还要能控制好气息和节奏。
激情就是歌舞剧的核心。
一曲唱罢,台下一片掌声,包括那些文艺兵,的确是来自同行的佩服!
但又有人开口:“从初试档案上,你是师从沪海音乐学院声乐歌剧专业周教授门下的,对吧?”
荆小强点头说是。
对方就转头对其他评委:“这位同志的表演没有任何问题,但他这样属于非常明显的临时借调吧,应该是部队外的特招文工团员,这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荆小强腹诽,老子不就是下基层慰问,有什么影响不好?
这真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吗?
叫了暂停的那位斩钉截铁的摇头:“每年各个文工团都有特招艺术家参与到基层慰问演出中来,恰恰就是看过荆小强同志的基层表演录像带,我才希望代表我们文工团系统去参加这次青歌会的名额,第一个先确认给他,大家有没有意见?”
荆小强啊?
这么多跳舞、曲艺的难道是在陪跑么?
那么多坐在评审后面的文工团团员们,也忍不住齐刷刷的惊叹羡慕!
因为他们都明白,荆小强的成神之路,由此开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