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有点迷茫,天才难道真的都很难脱离时代的裹带么。
半年时间走到今天这样,是自己没把握好分寸的偶然,还是历史的必然?
思考着这样的问题,他哪里还在乎个人享受。
曹晴雯看着他强壮的身板智慧思考的眼光,更专注了,伸手轻轻探过来:“明天跟我去摇滚圈子镇一下他们好不好?”
荆小强回过神:“到粪坑去玩儿?算了吧,你看看我都是什么样的人物了。”
却听见旁边的声音:“哟,你不是经常说自己平常心,不在乎身外之物嘛,换个姑娘就换套路了呀?”
荆小强抬头,可不是安宁杵着双拐么,虽然出院了,她这段时间都尽量能躺不要坐,能站就要用拐撑住。
他还下意识的准备让座,才觉得没必要:“又休息闷着了?”
安宁就这么靠着:“比在医院那段还是要好受多了,听他们说你没去宣传革命,所以过来看看,原来忙着呢,我是不是有点打扰。”
可能有天分的人都是孟婆汤喝得不够,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
起码二十出头的曹晴雯和十九岁的安宁,都比她们的实际年龄显得成熟,这位就似笑非笑的看着拐杖妹,充满京城人士的不搭理。
荆小强示意:“正说到去平京,她建议我去摇滚圈儿镇一下,你觉得我是不是怎么也比玩摇滚的要高端点?”
安宁就马上鄙夷:“一个字形容玩儿摇滚的,穷!”
荆小强哈哈大笑:“不就是因为穷,才愤怒,才郁闷,才反叛吗,真有钱的都玩钢琴小提琴,总要给穷人留点玩意儿嘛。”
安宁欢快的再鄙视:“那倒是,你肯定要比穷人更高端些,当然不屑玩这种东西了。”
荆小强愣了愣:“好像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就算是高档公寓高级别墅,也有茅坑,有钱就能装饰得漂漂亮亮,摇滚圈跟粪坑似的,不就是因为穷造成的吗?”
安宁乐:“有些人可不会因为有钱了,就变得高级,我们国家这些人的素质就这样……”
这是90年代最常见的说法。
安宁这语气还特别属于文化人的共识。
可偏偏荆小强听起来就格外刺耳:“你怕是不知道欧美摇滚乐队有多少素质,那些巡回演出的乐队就是唱一路睡一路,狂欢派对、吸独、滥交,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和国民素质没任何关系,这就是一群音乐上有天赋,但人品上彻底垃圾的家伙,连带跟他们鬼混的骨皮肉都放纵得要命。”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曹晴雯终于开口:“也没你说得这么糟糕吧,你自己都唱摇滚,还对这种音乐信仰有偏见?”
荆小强呵呵:“恰恰就是在于我也能唱摇滚,才觉得这种本来可以给很多初学者进入的玩音乐模式,被这些人搞成了粪坑,特别不爽,别人提到搞摇滚的,马上就能联想到乱搞、颓废这些印象,不是他们自己作的?连叛逆这个中性词,都被他们搞成贬义了。”
安宁还有点不爽,老子聊得好好的,要你来打岔:“你还不是乱搞,你好意思说人家!”
曹晴雯马上大眼睛,哎哟,还以为多正经呢。
荆小强丝毫不乱:“我乱搞?那我们这个歌舞剧团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要不要我给你普及下摇滚乐队的乱搞是什么场面?那种一群人随意抽签组合或者多人共同运动的乱搞,你感觉有底线嘛?当然你如果说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那当我没说。”
安宁顿时有点招架不住:“你这……搞摇滚的有这么乱嘛?”
曹晴雯帮荆小强点头:“有,滚石乐队最有名段子就是有个女的跟他们其中仨上床,最后选了主唱,然后还成了六十年代挺有名的女歌手,小强说的这个态度我还挺认同的,我的感情生活怎么样那是我的事情,但是我的底线起码是一对一,起码是两个人私密的事情。”
荆小强太熟悉了:“其实包括歌、舞、影视圈子都一样,本来男女关系就随便,一旦某个小圈子,出现个没底线的老鼠屎,那就彻底能把整个团队搞成黄汤,我这带着歌舞剧团队,你们想想就明白了,成天一堆俊男美女的全国各地连轴转,大家都有空虚寂寞的时候,临时凑凑缓解下人之常情都可以理解,可一旦把这事儿当成娱乐方式,下班就赶紧大场面搞起来,摇滚乐队几个人还好说,歌舞剧团立刻能毁了,所以严打严抓是连百老汇歌舞剧团内部都不成文的规矩。”
安宁也恍然了:“有些作风不正的剧组好像是挺容易出事儿的。”
荆小强不屑:“那当然了,台上光明磊落正派伟岸,下来一堆人乱搞,三观会崩的,所以我也认为男女关系是私人的……”
正好这时候表演小分队回来了,老远都能听见潘云燕夸张的声音:“我给嫩们说,这要是经过豫南啊,我准保请嫩们喝胡辣汤,中不中……”
然后看到这边陡然就变成:“咦,弄啥咧,我说嫩咋不一起去表演,偷摸着聊啥咧!也木有说搞点啥好吃咧……”
出门以后的潘云燕愈发逗比,成天咋咋呼呼的欢实得很。
荆小强就是带队团长,说是出于差旅费成本原因,一个老师都没配。
其实穆春雷就是彻底给荆小强放权,不要人去钳制他分功,当然有点考验的意思。
临走都叮嘱了,越是这样放心的局面,越要对得起戏剧学院的期望啊。
所以荆小强无奈:“好好好,待会儿经过德克萨斯州,你去买十只扒鸡给大家漱漱口,我报账。”
潘云燕马上就趾高气扬的到处宣扬是自己给大家争取到美食了。
曹晴雯抓住这个机会低声:“既然你都是青年音乐带头人了,当然也有责任要去给水深火热的摇滚圈展示下吧,不然大家也不知道什么叫好啊。”
荆小强就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