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我给你钱……”
方锐看到:有两户胡同的人家,正在采摘柳叶。
此时,三娘子为了阻止方锐掏钱,按住了他的手,肌肤相触,那股兰般的香气又缭绕鼻尖……
其中一家,就是菜根嫂家,看到方锐经过,菜根嫂下意识避开目光——自从当初那事后,她见到方家人,自己都是心中尴尬,绕着走。
“也好。”
……
见三娘子逃避了,方锐知道分寸未到,也不穷追猛打,适可而止。
“那就好,谢谢锐哥儿了……我本想着,挺挺,就挺过去的……下次不会了,一定及早诊治……”
矛盾而又迷人。
“相同的症状,未必是一样的病灶,这个看过才知道……三姐姐,手伸来!”
三娘子感觉,方才那一口蜂蜜水的暖意,从胃部一直浸润到了心口,又来到了眼眶,化成了晶莹。
……
三娘子想了一下,也没再推辞,喝了一口,清甜的蜂蜜水入喉,流入胃中,带来温暖的感觉。
方锐看到:三娘子斜倚在门口,身着宽松的襦裙遮掩了窈窕身姿,面容清丽,裸露出在外的白皙肌肤好似笼罩了一层光晕,恍如少女。
方薛氏、三娘子并排做着,在缝缝补补,做着针线活。
方锐点点头,把脉。
“好吧!”
他眼力不俗,自然能看出这酒的珍贵。
方灵和囡囡一旁玩耍,玩抓石子的游戏。
午后,方锐喝得微醺,从甜水井胡同离开,踏着烈阳,回到柳树胡同。
“稍待。”
他拿出那个牛皮袋子:“我在这袋子中装了开水,你贴着,可以暖肚子。”
方锐赞叹道。
……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
她向来是心善的,如枣槐家,不过是当初说了句话,展露善意,就三番两次帮助……
门口,院子中,一个小架子下,小火燃烧,上面的陶罐被烧得通红。
他又是个年纪轻轻,火气正旺的少年……
三娘子望着一大一小两人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笑靥。
方锐抹了下脸上的口水,道:“三姐姐你躺着,可以睡一会儿,囡囡照顾好你娘亲,我去拿药……”
其实,就是:胃病,以及宫寒,以方锐前世的医疗手段,都很难根治,何况是这个世界?
“哦。”
她抱着一些柴火,小脸蛋上许是因为烧火,有些黑漆漆的,放下柴火过来,将屋里那碗荷包蛋端给三娘子:“阿锐哥煮的哦,我也帮着烧火了哩,娘亲,你快吃吧!”
更何况是:关系更好、更亲近的三娘子家呢?
“三姐姐在看什么?”
‘既然错了,索性就将错就错……我心无邪念,身有正气,自然事无不可,光风霁月。’
他不是太监,想要就争取,该出手时就出手。
江平安连呼着,感叹方锐好运,竟碰到了如此好酒。
“长林叔!菜根嫂!”
三娘子悠悠醒来,明媚的光透过窗子、帘布,隐隐约约照落进来,形成一圈圈柔和并不刺目的光影。
回到家,方锐说了三娘子的病情。
“好,真乖!”
“好酒!”
“不过,我要说三姐姐两句:有病就治,怎么不及早来找我?多亏发现得及时,若是拖下去,变得更严重,小病拖成大病,那才是麻烦。”
院内,廊檐下。
“好啊!不过,还是等晚上吧!中午,我约了人喝酒……”
“或许是心细?”方锐调侃道。
“三姐姐,喝了这个,再睡一会儿吧?”方锐冲了碗蜂蜜水端来。
……
……
她笑了下,将碗凑过去:“来,囡囡,没事的,娘不差这点,喝一口。”
那笑容如阳光一般明媚,又如干涸土地中的一弯清泉,仿佛能流进人的心里,沁人心脾,让三娘子都失神了刹那。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中午。
——与方锐前世,小痛小病,医院看看,观念大不相同。
——的确,非是心细,又如何能想到这般?
囡囡、方锐,这般关心的人,让她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也就是方锐医术精进,《方氏医术》达到了精通,若是一般医师,多半都会束手无策。
“谢谢方锐哥!”囡囡虽然才四五岁,但也听得懂话了,知道自家娘亲是没事了,垫着脚尖对着方锐脸蛋,吧嗒亲了一口。
清晨的回忆涌上心头,让三娘子嘴角不由地勾起。
帘布拉开,开窗。
她却并不感到孤独,小腹处的热水袋持续释放出温暖,压下了小腹的疼痛,让昨夜本就没睡好的她,泛起阵阵睡意,不知何时,沉沉睡着了。
看着这一幕母女情深。
这个时代,面对病痛,百姓的观念,基本都是:熬一熬,就过去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没看过几次病。
他皱眉道:“颇为麻烦,恐怕难以根治……”
‘真好!’她心道。
风流可以,但不能下流,死缠烂打,不是他的作风,更别说强迫了。
三娘子是妇人不假,可嘴上说着不害羞,两颊仍是浮现出两朵浅浅的红晕,她退后两步撇过视线,转移话题:“我家还有些白面,中午我去找嫂嫂,咱们做包子……”
与之相伴的,还有一股草药清苦味。
“锐哥儿,这话就不要说了。”
胃心痛,胃病也。
三娘子怔了一下,才明白了用法,赞叹、惊讶地看向方锐:“锐哥儿,你怎么想到的,想到了这种方法?”
她回头,果然看到:在桌子上,褐色的陶碗中,素白的荷包蛋与橙红色的蜂蜜水相间,正腾腾冒着热气。
方锐见三娘子、囡囡明显想多了,摇头道:“这病灶并不要命,根治我做不到,可开两副药调理一番,还是可以做到的,正常生活也与常人无异。”
“那就好。”
“我帮忙生火,娘亲做饭,都是我在生火哩!”囡囡蹦了下道。
开门出去。
方薛氏吁了口气,想了一下,去屋里,拿出半斤鸡蛋,又倒了小半碗蜂蜜:“锐哥儿,三丫头病了,这些给她带去吧?”
“好酒!好酒!”
温和的声音响起,展开了一副神话、瑰丽的故事。
彼时。
知了、不知名的虫儿,声声声嘶力竭地叫着,大大的太阳下,暖风穿堂而过,缓慢了时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