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算什么？比起许多人家，却是好多了。方兄弟，你不知道……”
方锐摇头：“在这世道，还是：小心谨慎，苟命为上！”
……
‘不对，我想这些做什么，关我什么事？应该操心这些的，是太平贼才对……万一拖延日久，等府兵到来……’
这处院子够大，她们那么多人在里屋，也不怕容不下。
方锐叮嘱道：“伱们人多，多分些饭菜……至于我和江兄，我们男人，在外面吃就行，正好有些话说，你们也不太适合听……”
“至于屠城么？”
“这倒是，我也是如此想着。”
折中一下，和太平贼勾结，献城于贼，这般，也是要割肉……
“阿婶说的是，昨晚来得匆忙，还有一些琐碎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这下回去，正好一并带来……”
下午的时候。
“当然，即使这两种情况，咱们都不好过。”
江平安苦笑道：“也就回来，到了方兄弟这里，才敢稍稍放松。”
甚至，对这群人嗤之以鼻。
“那也行，你们男人吃着聊着……”
对大家族来说，守住城，等来府兵救援，自然是最好选择；可府兵到来前，万一被太平贼强攻破城，他们大概是要族灭的。
主要是：除了劫运点，他现在还真没什么太缺的。
傍晚，江平安返回，来到方锐这处院子，接走了江嫂嫂，还有牛墩、小豆芽。
江平安凝重点头：“……今上午，太平贼先是一波高手突击，却被两大家族联合其他大户、官方的武者，给挡住了……”
坦诚的说，两人皆不是什么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但都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
这些他都不怕，就怕……屠城。
他说的不错，太平贼细作数量有限，真正起到的作用不过是一个引子，更多的乱象，其实是城中原本的流氓地痞弄出来的。
“不过说来，”
晚饭过后，方薛氏、三娘子和方锐商量着，回一次柳树胡同。
“锐哥儿，三丫头这边的存粮，麦糠居多，高粱面都不算太多，棒子面更是几乎没有……要不，回柳树胡同一趟，将咱家的棒子面、高粱面细粮，再拿一些过来？”
“是啊，城中大户人家，才真正是肥的流油哪！不过，目前他们的力量，还没太大损失，即使有心人，暂时也不敢妄动……否则就是找死！”
“方兄弟此言，当浮一大白。”
“嗯？还是方兄弟看得长远……”
今日午饭：一大碗炒豆芽、一小盆腊肉蘑菇，一小竹筐高粱面馍，还有两大碗白面做的面条。
方锐所在的这处院子，基本无事。
“娘，你和三姐姐、江嫂嫂，还有灵儿、囡囡一群孩子们，在里屋吃吧！”
真正来讲，他们也捞不到多少油水，就一点小钱，毕竟，平头百姓有什么可抢的？
“江兄说笑了，我这小体量，哪能与那些强人抢食吃？”
……
夜间，因为换班的原因，他倒是不用继续出去巡街了……那位县尊大人，倒也没将人往死里逼。
江平安心中凛然：“不过，放任贼军，不禁刀兵……更狠一些，一把火烧了常山城，就是极限了……”
这群欺软怕硬的货色，逮着平民百姓可劲祸害，单个人也不强，可就是人多，汇聚起来的破坏力就相当触目惊心，带来的影响也恶劣。
话说，江平安可真不客气，大筷子夹着腊肉，咀嚼得满嘴流油。
“知道一些。”
“一群看不清形势的蠢货！”
江平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喝骂道：“太平贼细作猖狂，那群地痞流氓也跟着头脑发昏，四处生乱，欺负平民百姓，作威作福……若真有本事，怎么不敢去找大户人家？”
方锐递过筷子：“来来来，江兄，趁热吃！”
方锐稍稍放下了心：“我看，守城的关键在林、夏两家……而这两家，若是局势不妙，难保不会有什么异心……”
江平安下意识举碗，喝到口中，才想起是茶不是酒，那般清苦的滋味，与上午时候亲历的画面一齐上心头，让一时他有些痴了，讷讷无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尤以后者为甚。”方锐感慨。
可只是想想，很快，就打消了想法。
“江兄说什么客气话？”
“是啊，可咱们这般小人物，也干涉不了那两大家族的想法，做不了什么，只能听天由命……”
这一点上，无论哪个时代都一样，即使开明如某些贵人，能做到礼贤下士，可也至少得是‘士’才行啊！
这些消息，也就是他在外面办事，另外，还有些关系，才能得到。
“方兄弟也不慢！”
方锐摆摆手：“以往，是江兄照看我家，现在自是轮到我还人情了……日后江兄出去，江嫂嫂她们就在我这儿，放心就是。”
“甚至，再悲观些，屠城都未必不可能……”
江平安叹息道：“这些年，我也和那些大家族打过交道，深知他们的秉性……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心态高高在上，没有和对方匹配的实力、地位，连人家的面都未必能见到……更不用说，听取意见了……”
“太多了，太多了啊！”他叹息道。
他皱眉道：“以太平贼的军纪，恐怕难以做到……强行去做，也是吃力不讨好，会激发强烈反抗，贼军多半也会损失惨重……那李玄通是聪明人，不会如此利令智昏……”
江嫂嫂、牛墩、小豆芽还是待在这边。
“哈哈！”
那般成建制的大规模军队，即使他已入中品，都硬碰不得，最多保全自己，方薛氏、三娘子她们怕是……
——江平安实力不错，可只是在普通人中，自身连入品武者都不是，即使手持腰刀，实力也就那样……
万一出什么意外，方锐后悔药都没地方买。
故以，他宁可麻烦一些，自己将方薛氏、三娘子她们带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