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段玉就坐在旁边，他也不劳对方动手了，直接将盘子端了过来，倒进自家锦袋，又再次道了声谢。
再者，灵玉参珍贵不假，可也就那一小株，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犯不着不给面子，和方锐结怨。
话说，方锐并没有培训过礼仪，但自信昂扬，泰然自若，举止中自有一种气度，尤其是在身后李大胆、牛八斤、荀不惑三人的衬托下，反倒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其他银章看了这场热闹，脸上笑嘻嘻的同时，也记住方锐这个新的银章大捕不好惹。
方锐额头隐隐泛出黑线，压下出席避开这三人的冲动，看向其他人，不少人已经开始吃，举止相对文雅多了。
方锐吃了一个就停下了，剩下两颗玉梅子准备打包回去，带回家中给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尝尝。
“妙哉，宣纸上仿佛本就有这几只玉蝶……细节之处，更显精微，栩栩如生。”另一个金章名捕接茬。
入口酸中带甜，让人口舌生津，如草莓，但又不太一样，因为那种酸甜真的是搔到人的味蕾痒处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恰到好处。
“头儿，还别说，这玉梅子的味道真不错！”他边吃，还边凑过脑袋，压低声音和方锐说话。
就算段玉，也是这般，身上有灵符，可也没动用——真动用了，那就太不好看了，还会给人一种玩不起的感觉。
上首，那些金章名捕、玉章神捕，皆是发出赞叹。
到了银章大捕这个程度，已经进入大虞中层，资源相对较多，争斗也局限在一定范围内，都是穿鞋的，没有深仇大恨，根本不至于你死我活。
场中，在周围上司们不加掩饰的评论声中，段玉臊得面红耳赤，为了保留最后的一丝体面，还是主动认输下场。
“咳咳！”
方锐喃喃着，回忆曾看过一本杂记中的记录：‘突破上三品，需要灵药，可灵药培育艰难，往往一着不慎就会失败，失败的半成品就是半灵药……半灵药虽然不如灵药，但效果却远超过大药、老药，价值极高……’
毕竟，三颗玉梅子即使拿出去卖了，也足有数百两银子，对一个银章大捕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小钱了。
葛长庚是受周长发邀请而来，又是灵师，与神捕司灵师孙守财同等地位，比照玉章神捕的待遇，亦是大盘九颗。
“不要总拍我马屁，说我好话，这会让我迷失的。大胆，我还是喜欢你最初见面时桀骜不驯的样子，来，给我再表演一个？老苟，你也是，当初多高冷的人……行了，都回去吧，我走了。”
另一边，葛长庚也没有说话，皱了皱眉，所带的那位童子，更是不忍地拉了拉前者衣袖。
‘我消化能力强，这股暖流相对短暂，但若是普通人，这般感受，恐怕能持续半日……不愧是奇果，果然神奇！’
“你……”段玉傻眼了。
这小株灵玉参，不过巴掌大小，细节眉眼像个超小号的娃娃，不知为何，给他一种莫名不协调的感觉。
方锐拿着打包的玉梅子，还有灵玉参，应付过几个过来结交的同僚，在不少人羡慕的目中，满载而归。
这一下，反而让段玉有些下不来台了。
这般仅仅为了装b，就残杀、折磨生灵，强行将它们入画，是不是不太好？尤其是在有许多其它选择的情况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坐上马车，正待吩咐车夫离开。
这反倒让不少金章名捕，乃至一些玉章神捕都暗暗点头。
最神奇的是：这般宛若冰晶般的果子，果肉吞咽下去之后，腹部竟然涌出股股暖流，让人浑身暖洋洋的，通体舒泰。
“是啊，灵玉参这般的半灵药，虽然是培育灵药引灵失败的半成品，却也有灵药的一二成功效。”一位金章名捕眼神火热。
话已至此，方锐再不上场，就要被人看轻了。
——不是方锐非要此刻打包，实在是：身前桌案摆满了其它美食，他之前没吃，如今就显得有些拥挤了，需要腾出来位置。
他暗叹一声，道一句‘如段银章所愿’，上场去了。
那滋味，绝了！
无论谁带来的附从，都只有小碟盛放的一颗玉梅子，银章大捕是小盘三颗；金章名捕是中盘六颗；玉章神捕是大盘九颗；神捕司司正周长发则是玉笸箩盛放的十二颗。
至于神捕司司正周长发，以及其他金章名捕、玉章神捕，对这小插曲，就更是付之一笑了。
方锐目前资源足够，对灵玉参不是太感兴趣，今年也是第一次参与玉梅会，并不想太出头，想先低调一年。
‘听说这般奇果，天地生养，最是纯粹。’
方锐拿着灵玉参，没来由的，心中却是隐隐排斥，最终，只得暗叹一声：‘罢了，过后调查一番吧！我不会大意，可也不是唐僧，人参果摆在眼前，反而吓得不敢吃。’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就是我带来的三个货色？！’
‘我就是嘴贱！’
“多谢了。”
再之后，是玉梅会的惯例节目，神捕司司正周长发拿出彩头儿，大中小三株灵玉参，玉章神捕、金章名捕、银章大捕各自之间可相互比斗。
‘再说，我这个后辈若是暴露出真正实力，不知道这个前辈会不会吓死？’他暗戳戳想着。
话虽如此，可跳动的眼角，暴露了他此刻肉疼的心情。
在他们眼中，方锐、段玉都是年轻人，年轻气盛很正常嘛！
这是以一种俯视的态度，或者说看后辈的目光，如此角度，自然包容性很强，满不在乎。
‘何必呢？！’
在一片称赞声中，孙守财自矜地点了点头，回了席位。
他万万没想到，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你方锐怎么这么不要脸哪？给个杆子，就直接往上爬？
“若是灵玉参为彩头的话，今年我可要下场了。”另一位金章名捕笑道。
“头儿，您去不去？”牛八斤压低声音问道。
这些同僚纷纷避开目光。
可谁曾想……
是的，他也没想着拿方锐怎么样，只是想戏耍一番，折损些面子，一抒此前赔了三颗玉梅子的郁闷。
此刻，他心中后悔无比，方锐不上场就不上场嘛，自己何必非要激人家，不然也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大丢面子不说，即将到手的灵玉参也没了。
段玉嗤笑一声：“也是，方银章第一年来，不比我们吃得多。不过，打包两颗够吗？”
此人让侍女取来一张空白宣纸，伸手一点，道了声‘疾’，在一阵灵光闪烁中，牵引来几只玉蝶，扑入宣纸。
不提这些，且说玉梅子的滋味……
玉梅会既然是神捕司‘高等年会’，自然不只美貌女子的歌舞表演，更有内部活动。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吞咽声响起，赫然是李大胆这家伙，见玉梅子端上来后，直接囫囵吞枣一口吞了。
……
“不错。”即使是神捕司司正周长发，都点评了句。
……
手下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个大捕头，在感谢方锐带他们来开眼界后，又是一番狂拍马屁。
那玉蝶在挣扎之中，与宣纸渐渐融为一体，浑然天成，点点淡紫色的血液化作了一只喇叭，供画中蝴蝶落足。
旁边一位中年金章名捕摇头：“大成身法，只是进退自如，让那位方银章立于不败之地，若是想获胜，还需得一门攻伐武技。”
可就在这时——
“小友！”
外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