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离去
午后。
方府，方锐、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一家人，坐在后院的亭子里，在秋日的太阳下晒着暖，闲话着。
方锐提起了离开淮阴府。
方薛氏、三娘子都是惊讶，可也没问太多，就表示了赞成。
“外面的事情，我也不懂，你决定就好。”
“是啊，锐哥儿，听你的。”
长久以来，方锐未雨绸缪，每料必中，为家中不知避过了多少劫难，如今，她们已经习惯性地听从他的话了。
“那就这么定了。”
方锐看向旁边两个安静画画的小姑娘，笑着问道：“灵儿、囡囡，咱家就要离开淮阴府了，你们会不会舍不得这里的小伙伴？”
“应你所求。不过，在这之前……”
甄道极脸上一冷，旋即，又恢复平静：“届时，我去送方锐一程，终究是我对不住他。”
如果没有三娘子，她大概会尝试搏一搏，但世上没有如果。
甄道极、甄佚并肩过来。
方锐怔了一下，伸出手，习惯性地去摸她们的小脑袋。
方锐仰脖一饮而尽。
“酒杯秋吸露，诗句夜裁冰。我借着方锐小友之诗，召来露水为酒，以此践行。”
天空中，一轮红日之下，两只赤羽金雕飞来，其上的两人，不是甄道极、甄佚，又是谁？
两人没有立刻下来。
真可谓：只消闲处遇平生！
“酒杯秋吸露，诗句夜裁冰。”方锐继续道。
“道极，有结果了。”
池水边，碧玉一般的荷亭亭玉立，缭绕着如丝带般缕缕的金色光影。
方锐、甄道极的关系变得如此，他也有责任，因此，对这两人，心中是有一些愧疚的。
囡囡本来没动，可看着方灵躲开，也跟着不好意思地跳开了，稚嫩精致的小脸上，有着如云霞一般的羞涩。
“快看，是神捕司的司正大人，是来送别那位方银章的……不，不是方银章了，人家前两日就辞任了。”
甄府。
……
这两句，就有着淡淡的怅惘。
“问谁千里伴吾行。晚山眉样翠，秋水镜般明。”
他所犯下的事情，说大不大，但也不小，采了那么多纨绔子弟，至少，在他看来，这辈子是没希望出去的。
康怀风深深看了方锐一眼，感激道：“我在大牢中，也听说了，你被人给甩了？虽然我一贯都是采人，但那啥，这救命之恩，我也不是不能牺牲一下，让你……”
城外人来人往，出城的自然不只方锐一家，此时，见到这般异象，不少人滞留观看，议论纷纷。
灿金色的朝阳之中，方家两辆马车，轻车简从出城。
方锐看着此处衰败的景象，踱步到洞口，忽地一挥袖，真元涌动，化作道道淡青色刀气。
方锐站起身：“对了，离开之前，先带我去一趟大牢。”
就在这时——
“劝说的话就不必了，我意已决。愿意的话，三日后，可去城外送别。”
“康怀风！”
牛八斤、荀不惑，当做是对近些日子外界谣言的回应，不由心情复杂。
“你……”
……
“这人间，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千百年后，还能陪着我的，会只有你吗？”
此句，作为听众的甄道极、甄佚、牛八斤、荀不惑，有不同的感受。
“兄长，我已经长大了哩！”
最后，忽而转为豁达、洒然，也有寄情山水之意。
前世，他听曾听过一个词，叫做分手……呸，这是离别前的深入感情交流。
神捕司，东南分司。
“康怀风，你自由了。”方锐吩咐人，给康怀风打开镣铐，送出牢外。
碧玉荷植株的彩光，飞快被吸收，变得枯萎。
城外，当初方锐、葛长庚送别周长发的‘送君亭’，今日，牛八斤、荀不惑相送方锐，好似一个轮回。
“它在吸收养分，快看，碧玉荷枯萎了耶！”
哗！
方锐一把抱起柳盼儿，走向轻纱摇曳的闺房。
方锐笑了笑。
特别是，在这般清晨的阳光下，朦胧的烟雾升腾，袅袅不绝，宛若仙境。
“是。”
“是么？！”
“是啊，您永远是我们心中的头儿。”
管鲍之交而已，没有感情，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方锐笑了笑：“所以，这已经不少了。”
“碧玉荷的果实成熟了，我知道，这是‘玉荷子’。”
康怀风晕晕乎乎走出牢外，看着外面的景色，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满脸震惊，这是完全没想到的。
“会的。”
就在这时——
“嘿，今日事后，大概有好戏看了。”
“行了，煽情的话就不要说了，你们回去吧！”
溪水潺潺，池塘的水面上，有着粼粼荡漾的光，时而鱼儿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另外。
“你们两个小姑娘，快回来，先将画具给整理了！”
三日后。
“三姐姐，还有，愿意跟咱们走的大小丫鬟家中，格外关照一下，至少，不能比留下的待遇差了。”
“不必，今日没有神捕司司正，只有甄道极。”
说着，她语气有些低落，显然，为自己‘管家不力’，而感到自责。
“当真放我走？！”
甄道极来到方锐身前，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道：“方锐，是我对不住你。”
甄佚赞叹一声，反手之间，从灵戒取出酒杯，分给在场众人，拂袖凝聚露水化入酒杯。
“有什么不舍得的？二叔放手去做就是，希望这次不要出意外。”
“好词，我等日后青史留名，全仰仗此词矣！”
“司正大人！甄灵师！”
……
“灵儿、囡囡，闭嘴，那可是大人物哩！”
柳盼儿蹙起蛾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选择留下。”
轰隆隆！
身后，衰败的药草崩灭，奇株红玉桃树炸碎，龙珠渲染的坚硬红石大片滚落，埋葬了这里。
……
“记取往昔明月夜，对酒灯火多情。”
“龙珠早就被取走，各种异兽也转移了，只有红玉桃树……罢了，带不走的何须挂怀。”
“柳盼儿，你有两个选择。或者随我离开，大概要吃苦，还可能遇到危险，我不绝对保证你的安全；你也可选择留下，我会给你留下一笔不菲的钱财，人脉关系也会给你打点好。”
方锐低头，看着熠熠闪光的玉荷子，喃喃道。
“再者，也未必是坏事。”
方锐暗叹一声，接住掉落的玉荷子，笑着对方灵道：“它当然能吃，不过，这是种子，吃了它，来年你们就不能用碧玉荷的叶子泡水喝了。”
“即使对方带着龙珠离开淮阴府，也可追索到龙珠能量，找到龙珠曾经逗留之地。
“我也去吧！”甄佚叹息。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在整理东西，处理事务，和小伙伴告别，方锐也有自己的事情。
桃园，秘密基地。
噼啪！
反而，乘着赤羽金雕，在半空逡巡游荡，月华一般的银白色光芒随之落下，三里之内，草木皆是笼罩上了一层白霜薄冰，犹如冰雕。
“各项准备加起来，尤其是最费事的童男女，需要从各地抽调，最快，预计也需要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