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故人
腐鹰在击杀方玉后，或许是斩断了牵绊，也或许是连续杀戮，释放出了凶性，凶威更盛。
“唳！”
在一道尖厉的叫声中。
它的体表，浓郁不化的黑灰色光芒如瓣凋谢，凝为一根根羽毛形状的污秽光芒，道道悬浮，忽而，从极静转为极动，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出。
这一刻。
村头逃窜的农汉，听闻动静出来的妇人，脸上极致的惊骇仿佛凝滞。
“咳咳！”
康伯光嘴角流出血迹，捂着胸口，挣扎坐起。
他比这些村民见识更多，看到这一幕，更加绝望。
“又一个与我有因果之人！”
‘此人，一招就将那异兽杀了？难道是掌门宗师级的人物？那般清光，可是传说中上品高手的真气？’
“好刀！好刀啊！”
大概就是一个俗套的故事，一个村间少年，和一只落单的劫妖黑鹰结下了羁绊，平平常常，普普通通。
“我也看到了。”另有人接茬。
‘这头异兽，没有心脏等弱点，也就罢了，竟然还提前拥有了部分真气特性？’
预料中的死亡，却并没有来到。
这个时代，人口是重要劳动力，特别是家中男人，那是顶梁柱般的存在，若是出事，对一个家庭来说都是重创。
“前辈，”
“啊，前辈手下留……”
北派元始道，乃是当年他为了抛却因果，让收养的女婴方漓开创；南派元始道，则是清衍那一脉。
“等等，别忘了，刚才那妖魔可是……”
肉身湮灭后。
它的魂魄，在某种污秽能量下，竟然形成阴影态的诡灵，妄图复仇，不过，在天差地别的实力碾压下，瞬间崩碎。
“那可不是什么异兽，而是……诡兽。”
“嘶！”
“呵，论不要脸，你们师门还真是一脉相承。”
‘此事多半是人为。大可能，是那个名为方玉的乡野少年……’
“原来如此。”
‘这个小小村庄，何德何能，先有一头奇特异兽，又来这般一位宗师巨擘？’
那些村民们，看着这般眼缭乱的操作，将腐鹰打得死无全尸、魂飞魄散，顿时，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咳咳！”
康伯光观察方锐神情，眼珠子转动，心中小心思活泛：‘师父那个糟老头子，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与这位前辈交好，看着还很有些交情的样子。’
方锐询问一番，得知：毕竟师父是康怀风，康伯光为人还是有底线的，偷心非偷人，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一道少年容貌的道人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大袖飘飘，周身缕缕清光游走，不似凡人。
康怀风，也就是淮阴府那个采贼，当年，他离开淮阴府城之时，放走了此人。
另一边。
“康伯光？”
在他来之前，腐鹰已经击杀十多人，十多具被掏心的血腥尸体横陈。
见到当年故人后辈，方锐心情不错，这康伯光又刻意奉承逢迎，还真不吝啬，给点小小好处。
与此同时。
方锐抛出一枚令牌。
“而你么？若我所观不错，修的乃是双修功法，多有渔色，恐怕也非是什么至善之人……为何会出手相助这一村人？”
“前辈是？”女道人警惕勒马。
方锐甚至都没转头，腐鹰距离他还有丈许之时，白、青、蓝、红、黄，五色光华流转，五行领域形成一方囚笼将它困缚。
可惜，卜算之术，只能占卜吉凶，与自己有大的因果的人、物，卜算一个事情具体事由，暂时却是做不到的。
他想到此处，狠狠倒吸了口冷气，再不敢耍弄小心思：“不敢欺瞒前辈，康怀风乃是家师。”
方锐心念一动。
以方家村为中心，搜寻了方圆数里，无果。
康伯光暗忖着，连忙抱拳：“在下间派康伯光，多谢前辈相救！”
方锐暗忖着，在村民带领下，去了方玉院子检查一番，除了一些坟土、槐树枝、母鸡血等一些阴属性材料外，别无发现。
虽然方锐少年形貌，但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可能是少年，反而更加彰显其恐怖，自然要口呼‘前辈’。
‘这头劫妖黑鹰，出自我之手，与我有大因果，我倒是可以尝试，卜算造成它变成诡兽的凶手……’
他打蛇随棍上，搓着手道：“前辈，我虽然没听我师父提过您，但，君子之交淡如水，想必你们一定是好友……那啥，这第一次见面……”
唰！
原来，灵力贯穿脑袋的腐鹰，竟然还没死，一闪迅疾掠来，闪烁黑光的双翅如剪刀般扫向方锐。
“多谢师祖，对了，师祖可见过一个采贼？”
又向外搜出二三里。
咔！
康伯光拔刀，刀身上寒芒如水波粼粼映照而出，看到这一幕，嘴角咧开，后牙槽都笑出来了。
……
方锐摇摇头，看向他的长刀：“这也好办。”
“如果这件事背后，是某个人的阴谋算计，那么，我卜算让黑鹰堕落诡兽的凶手，是百分之九十九可以一同卜算出来的。”
“北派元始道道微，拜见师祖。”
“神仙啊！”
“这就不搅扰前辈了，江湖路远，来日再见！”
方锐婉拒，询问道：“你们可知道，那只腐鹰来历？”
“如果有什么遗迹、洞窟，那多半就在这个范围。”
这个世界所有劫妖，都出自于他之手，自然是最了解的，它们对污染的抗性，要比寻常生灵强大许多，没理由最先堕落。
“方漓师祖，多年前已经坐化。”
他喃喃着，从半空落下。
“这边，你去吧！”
逃过一劫的农汉、妇人，看到降临的方锐，破灭污秽箭光，雷霆打杀腐鹰，心中皆是被劫后余生的欣喜充满。
他想了一下，手中青光一闪，一小瓶‘地心灵乳’扔了过去：“拿去，此物治疗你的伤势，绰绰有余。”
不过，还是搞了许多有夫之妇，在这个时代，就非常为人不耻，为世道所不容，似乎还和这个道微有一段恩怨情仇。
如此威势，纵使是一头壮牛，定然都要被一分两段。
‘缘’之一字，当真妙不可言。
康伯光正想试探一番，可突然看到什么，瞳孔猛缩：“前辈小心！”
“地心灵乳？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对上三品武者都有用啊！”
这些村民们也不敢怠慢方锐这个‘仙人’，除了家中有丧事的，其他一群人赔着小心着过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稍好、身上衣服没有补丁的老头儿：“老朽是方家村村正方正，多谢仙长救命除妖，还请入村，让我们好好招待一番！”
“招待就不必了。”
她只知道，有此令牌必为门中师祖，却不记得门中有这般一个，决定等自己回去，好好问问。
康伯光心中一动。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