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帝崩
唰!唰!
两道流光划破天幕。
下方。
山野之中,草色枯黄,间杂着如火焰燃烧的枫林,江水如青碧丝带蜿蜒而过,远处阡陌田地纵横如星罗棋盘。
在虞云澜眼中,这些景物前所未有的鲜活,心头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轻快。
这次离开神京,好似一朝脱去枷锁,方知我是我。
“虞道友心情很不错?”
“是,以往困于神京,就如鸟儿困于樊笼,如今一朝自由,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或是心情不错,也或是因为在方锐面前,虞云澜清美的俏脸颇为认真,阐述着自己的心境,难得显得话多。
“天地辽阔,去了南虞,道友可去更多的地方看看,纵然九分心力许以世界,也当留出一分留予自己。”
“嗯?!”
“孩儿记住了。”太子反握住永定帝的手,哽咽含泪点头。
“守成,非……轻易之事……”
方锐回忆着,轻声道:“大虞万千年积累,老底深厚至极,输一次、二次、三次,都有东山再起之机,我却是白手起家,败一次便是满盘皆输。”
一番大战。
事后。
“朕这一生,亏欠你们,更亏欠的,却是大虞。”
“混沌四象幡,乃是上洛半仙世家共掌,作为核心,镶嵌一十九件超品秘宝布下的‘周天混元大阵’,上洛防护恐不弱于神京。”
吧嗒!
太子应瑜登基,改年号靖难,史称靖难帝。
永定帝眼中露出回忆之色:“朕少时登基,立下志向,要成为一代超越先祖的明君……早些年,倒也顺利,国泰民安……”
事关虞云澜带来的紫霄阁臣,的确如此,不过她还顺便干了一件大事。
“南虞立国,其实筚路蓝缕。”
他忽而看向太子,枯瘦的手抓去:“朕是说,若遇绝好时机,万一……我儿平定南虞,家祭之时,无忘……告诉我……”
嗯,他今晚来得有些早了,李曌还在批阅奏折。
李曌披上龙袍,金缕束腰,准备去早朝了。
“紫霄阁臣,那些人如何了?”
虞云澜玉颜上有着清浅的笑意,语气都似更轻快了三分:“我以补天之术,将太初金榜、玉皇封天录、开天钟三件先天至宝填补了那处世界缝隙,从此大虞神京再无须人镇守了。”
李曌说着自己设想:“靖难帝新近登基,北面大虞威胁,暂不须虑,是时候休养生息,处理一些事情了。”
其中,不乏一些元老。
“父皇!”
“父皇?!”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李曌身边,抱起女帝。
方锐忽然想起另一事:“这么说,太初金榜、玉皇封天录、开天钟三件先天至宝填补世界缝隙,道友又带走了‘山河社稷图’,大虞皇室真正掌控的先天至宝,只有‘阴阳无极剑’、‘混沌四象幡’了。”
回想起布局原、饶、凉三州,大战天水河,建业一役力挽狂澜……一路走来,唏嘘不胜。
李曌如此说着,凤眸中却是强大的自信,自信不会弱于那大虞靖难帝。
十二月初一。
永定帝摇摇头,看到太子眼中的斗志,要说什么,喉咙却仿佛被卡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咳!”
“钟声七响,这是山陵崩?!”
女帝霸气回眸,让某人一阵激动。
“那……方道友可愿与我一起?”虞云澜忽然问道。
这正是方锐忧虑的。
李曌不甘示弱,如灵蛇葱白双臂环抱住脖子,高挑的身形让她一双凤眸居高临下。
“此举,终究是利大于弊,至少,大虞将来就不能玉石俱焚,作为威胁。”
“没有生灵弱点,死后,还可变为诡灵?”
“主上,你……”
太子身子一颤,心绪复杂,也不知此刻是何心情,进入其中,迎面而来一股浓郁药味。
此时,她手中捧着一卷书卷,清冷如仙子。
永定帝摆摆手,继续言道:“三场大败,崩折我大虞一半国运,造成今日,南虞崛起,天下二分。”
“紫霄阁可以尽一份力,虽是杯水车薪……还有,这些阁臣是我未曾告知,强行带走的,希望方道友可以给他们选择,去留自由。”
“过去的已经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予你了。”
言下之意,大虞皇室真正掌控的先天至宝,只有‘阴阳无极剑’一件。
神凰元年十一月二十六。
永定帝咳出一大口血,才感觉舒畅了些,摆手阻止太子擦拭,抓紧时间,殷切叮嘱道:“那人大才,万要重视,不可大意,否则,江山必亡。”
……
至少,太子就被感动了,这一声哭泣,相比之前,要更真切得多。
永定帝气息愈发熹微,声音也越来越小:“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要去见列祖列宗了……无颜……无颜啊!”
方锐哭笑不得,若不是考虑到早朝,定然要将她抓回来,唱一曲《征服》。
“所幸,经历种种,如今终于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
“嗯。”
“此事自然。”
“直到,那人出现!”
他摇摇头:“瑜儿,去见陛下最后一面吧!”
“父皇不要说了!”太子哭泣哀求。
虞云澜如远黛的蛾眉蹙起:“听方道友所言,这般诡兽,对我等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普通百姓……要想诛杀一头诡兽,中品武者、灵师恐怕都不行,为求稳妥,须得上品武者、灵师。”
“虞道友放心,我自不会如此不智。”
“咿呀!”小念儿亲昵得飞了过来。
方锐懒得思索,可不是笨,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李曌这是在试探虞云澜的地位,是与他同等;还是和她差不多;或者干脆直接被捉回来的……
虞云澜坐在溪边白玉亭中,依旧是一声纯白的衣裙,衣裳整洁,修整勾勒出玲珑的曲线,玉带所结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下裳白裙长长,拖曳在地,朦胧玉腿修长笔直。
女帝依偎在方锐怀中,如高贵的金丝猫一般,显然已被降服,轻轻说着话如梦呓一般,询问以前。
……
龙床上,永定帝脸色苍白,无有一丝血色,显然,已到了弥留之际。
他平静如深潭的声音,忽而出现波动:“先是,原、饶、凉三州气运收割,大败亏输,被大迂回包围,损兵百万;天水河一役,百万虞军葬身鱼腹;建业城中,再度折损八十万禁军……”
“大势汤汤,无非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主上,按照您的指示,去留自由。”
李曌停下批阅奏折,抬头答道。
“如今,纵使陛下退位,也……”
……
已是旭日东升。
方锐一口答应。
方锐出现的刹那,让两人一灵齐齐望来。
他高亢的声音忽而转为落寞,眼角泛出点点泪:“瑜儿,为父给你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啊!”
“是瑜儿啊?坐吧!”
……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