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曌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方道友正在心境顿悟，不要打扰。”
沼泽、冰山、大海……
‘此人，身上有着方道友的气息。’
李曌见此，却误以为挑衅，当即不甘示弱又给方锐夹了一筷子。
“我吃什么，会自己夹。”
一群人才如炸开了锅般，兴奋说起今日奇幻的种种。
倏而。
饭间。
一切都有趣极了。
女帝不搞事，虞云澜也不是惹事的性子，当即战火平息。
在这般闲聊中，一顿饭很快结束。
辛雪儿大眼睛转了转，赶紧进入结界，埋头吃饭，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了。
“是啊，今日所历种种之玄奇，常人一生恐怕都见不到。”
“最后，此人的家人好生对待，不要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这些时日，朝廷重心放在筹备科考，唐家之事我本想往后缓缓，既然出了今天这般事，也就顺势提前动手彻查了。”
“嗯。”
十九州大地上，还有一道道如丝如缕的黑气蒸腾，那是黑暗星辰的污染，它们影影绰绰，如群魔乱舞。
这一刻。
许多官场中人都是猜测，朝廷对大虞残留势力，将迎来新一轮残酷打击；城中的大虞遗老遗少，更是噤若寒蝉，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嘘！”
厨房。
随后，他拒绝了安巡捕护送，因为身份暴露，也没再步行返回，与虞云澜一同破空离去。
‘此女，果如传说中那般，清冷唯美，缥缈如仙，世间无二。’
李曌眉头挑了挑：自己……似乎先输了一阵？
她却不知，虞云澜看似清冷，实则灵慧于心，并非不通人情世故的。
是的，方锐的确是在心境顿悟。
唐三不杀，让官府审判，是维护南虞律法的威严；而杨叶身死诡变之事，则是亲自作了背书。
洪虞界核心，乃是十九州，一条明亮的龙脉贯穿南北，龙脉七寸之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隐藏，在吞吸着什么。
这边发生的事情，随后，更是如飓风一般，在建业城中传扬开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连夜对方锐的态度深入解读。
“臣明白。”安巡捕慎重抱拳。
片刻后。
“主上？！”
等这些人走了。
这时，之前被方锐定住的独臂诡灵，面容忽而露出挣扎之色，似恢复了一二分清明。
“紫霄阁玄首。”
李曌先给方锐夹了一筷子，才自己吃，转而，凤眸中就是满是惊讶：“这饭菜，御厨手艺都远不能及也。”
李曌说着，神情忽而变得凝重：“因为身怀怨气死亡，滋生诡灵的事件，已上报了十数起，暂未统计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我意，清平吏治，减少冤假错案，只是，此法终究治标不治本。”
“是了，那位既是太上，能与其并肩的，只有大虞曾经的紫霄阁玄首了！”
她和方锐的关系，一开始更类似于主奴，后来亲密了些，也是类似附庸，很清楚自己定位，不敢、也不想惹方锐不高兴的。
诡灵是否可以保留灵智，又是否可以净化污染，返本归元成为纯净魂魄，这都是需要研究的，而此人又是一个绝佳的特殊样本。
恍惚间，他竟感觉有一种回到当初的上洛小院，夏日纳凉，只是，身边陪伴的人终究不同了。
“主上，你尝尝这个！”
这一次，与上次在颖和府城不同，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无限攀升，来到一个极高渺处，俯瞰着天地。
‘好可怕！’
是的，他见过方锐，只不过，只是站在最末尾，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
李曌暗忖着，凤眸眯了眯，笑道：“虞玄首，你来到南虞，因朝中政务繁忙，还不曾亲自招待，这是我的不是。”
辛雪儿则在和活化木偶、画灵小念儿，在小院中跑来跑去，嬉戏玩耍。
吱呀呀！
就在两人之间迸发火之时——
可惜细看去，又不见了，好似只是一场错觉。
神通‘食为天’之下，普通食材都能化腐朽为神奇，更不用说，这般特意送来贡品食材了。
这人恍然大悟，忽而，又小声八卦道：“你们说，咱们太上与那位紫霄阁首，两人……”
方锐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
方锐躺在活化藤椅上，晃来晃去，沐浴在暮风中，仰望漫天星辰，思维发散。
方锐与身旁虞云澜对视一眼，皆是有着惊讶。
今日的一天，从小到大，是她少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一天。
方锐笑着摇了摇头，给辛雪儿夹了一筷子，给李曌回了一筷子，不偏不倚，也给虞云澜夹了一筷子。
“主……”
别看辛雪儿小小只，从小的经历，却是让她做饭经验丰富，教着虞云澜，后者聪颖耐心，倒也是个极好的学生。
李曌并没走，借着这个机会，向虞云澜请教一些紫霄阁臣的性情，作为参考，以备后续用人。
方锐又感觉到，自己意识所在的极高渺处，其上，似乎还有这一片空域，可但想要想要触及却又不可得。
两人看起来，倒也相处融洽，女人间的友情就是这么奇怪。
小院。
“虞姐姐，这样，这个菜是吃菜根的……对的，掰成小截……”
“带走！”
上午，下棋、看书；中午，听风楼吃饭；下午，逛街、游湖，所见诗会，深入玄武湖，归来。
“前些日子，我在皇宫中听一些宫女姐姐讲的故事啊，一群妃子围着一个人，斗啊斗的，叫……啊对，这叫宫斗来着。”
“好。”
‘此方天地，不过容身之所，身边人皆为过客么？’
不多时后。
旁边，这群书生却是心中泛出明悟，难怪之前在玄武湖，琴音可使万物复苏，冬日里显现初春、盛夏之景。
方锐微微颔首，并未多说，抬手一枚光点打入此人眉心：“此为唐家不法证据，交给你了。”
方锐无奈摇头，为了转移二人注意力，打开话题：“今日唐家之事，如何了？”
“对的，叔叔做饭最好吃了。”
如此大能，除了那位传说中的存在，还能有谁？他们早该想到的！
院子周围有着禁制，等闲人进入不得，这却对有着令牌的李曌无效。
“虞道友，请助它一助！”他开口道。
虞云澜动作一顿。
“啊，我知道那位仙子是谁了！”
这个时代，纳妾很正常。
啾——啪！
这时，天空中忽然有大片烟火升起，璀璨炸开。
在昼夜交替，即将黯淡的天色中，烟火浮动斑驳的彩光落下，落在他们每一个人脸上，好似将这一刻定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