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书房内,安少独自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快要蒙蒙亮,他才起身走进了主卧室。
卧房内,很冷寂,冷寂的让人无所适从,属于她的杂七杂八的杂物都还在,每个角落里都可以看到她的痕迹,却唯独没有她,没有她的气息,没有她的温暖。
这里没有了她,竟然这样的死寂和冰冷?
安少走进洗浴间冲了个澡,把自己收拾的整齐妥当后,才回到大床上。
这三天来,他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间让他不敢跨进来的房间,上这张让他让他看了刺眼椎心的床。
他没有失去她,这个认知让他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辈子他都无法再放开她了。
她,只能在他的身边,只能在他的视线之内。
他彻底的知道,如果没有了她,他已经没有了能力让自己做回到从前的自己,因为她已经进了他的心,在他的心里长成了一颗毒瘤,摘不得,除不得。
就算硬把她挖掉,也会留下永不会愈合的血口,让他痛,让他疼,甚至……危险他自己的生命。
在安肆为她进行电击抢救的那十三分四十七秒里,他宛如度过了一生一样的漫长。
那十三分四十七秒里,恐惧,惊慌,希翼,期盼……他以为自己一生都不可能领略到的感觉如汹涌决堤的洪水向他狂奔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在那十三分四十七秒里,他心里的宏图大业和雄心霸志在因为害怕失去她的恐慌里,溃不成军。
如果她死了……不,他甚至不允许自己去想这个问题。
如果没有那可怕的十三分四十七秒,他也许还会‘垂死挣扎’一番,想要试图把她摘除在自己的心里,想要冷却自己对她的感情。
他不想让她影响他,也不能让她影响他,他相信,只要把她禁锢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然后他依然可以做他自己,不会因为她而再有什么莫名其妙想要甘于平凡的想法和渴望。
可是现在,他却想着,只要有她,不管是什么样的生活,他都愿意接受,只要她陪着他。
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眸瞳终于可以缓慢的闭上让自己休息平复心里那潮涌般的心情。
梁泊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十六分。
这一次,她的身体似乎接受了这一波波如抽髓般的疼痛,整个人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她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恶梦,可是脑部的巨痛和回荡在记忆里那可怕的一幕让她再也无法平静,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因为气,因为怒,因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