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娇冷哼了声,翻过身去。
我躺下来,对菱说了声“这就睡了。”
白天意王爷并不大在府里,他精于冶戏,总是一早骑马出去,夜深方归。
我在书房当差第二日,他却刚用过午膳便回来了。
我正在书房拂尘擦灰,一个小厮急进来道:“王爷马上过来了。”
刚收了东西,门口一暗,意王爷已是大步走来。
他径直在书案前坐下,取了印金宣纸在案。
只一看便知是要写御信,我亦飞快掂起烟墨,取下砚盖,轻轻研磨。
意王爷似是成竹在胸,执笔在手,不消一会儿便已洋洋洒洒写好。
待写好了,把笔一抛,也不再细细察看,亲自用火漆封了口,交与竹青拿出去送走。
信送出去后,他方又拿了一张素笺,字字斟酌,写了几个字又起身在房中踱了几步,回来继续写信。
竹青送出去信回来,低声说:“王爷,范将军求见。”
意王爷执笔的手一滞,思索了下,抬头对竹青道:“请他来书房。”
我亦是心中一喜,面儿上却不露分毫。
意王爷唤了香桂进来备了茶,直到听见外头有小厮向范黎问安的声音,方搁了笔,挥手示意我退下。
我刚走至门帘处,便见帘子一晃,范黎已是进入屋内。
他目不斜视朝里走。
我走出来时,身后传来意王爷的笑声:“稀客,稀客,哪阵风将范将军吹过来了?”
听竹青说,范黎这几日就要回营,特来向意王爷辞行。
意王爷素喜射猎,范黎箭术不凡,便邀范黎来王府试射鹄子。
范黎应诺,每日必来。
因此府上连日来宾客盈门,底下人都忙得不着边。
而我却另接了一门差事。
意王爷不知在哪儿找来一本古籍孤本,命我抄写了。
于是从早到晚我便去书房抄书。
偶尔出来透气,听着远处的丝竹声,想着前头不知是怎样的热闹,可独不如我一个人清闲自在。
望着书房庭院内的石榴果,想着以前我那么喜欢热闹的一个人,我爹我娘罚我抄书,一连抄好几天,仿佛坐牢一般……果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我原想着能再见范黎一面,可一直到他从城里离开,都没机会见到。
一连射戏了几日,意王爷尽了兴,到了当日晚上方来了书房。
房中静悄悄的,他只捧着书看,竹青不时剪掉烛,剔亮案上的纱灯。
意王不知想到了什么,说:“把我前些日子看的《茶经》取来。”
我应了声“是”,去书架上拿了书用手捧了奉上。
意王爷看手中的书正出神,也没抬头,伸了手来拿。
我垂着头,只觉手上一暖,不禁心中一跳,抬眼看到意王爷墨青锦绣的袍袖拂在我手腕上,袖下的手指触到我的手心上。
他这时也已察觉出异样,抬头看向我手中的书,顺势接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