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物证袋里装着一块暗黄的布料,上面呈现出一副诡异的人头画像这与森予之前在前两起案件现场找到的那两块布基本一致。
死者名叫罗大志,四十一岁,是嫌疑人潘晓梅的丈夫。三年前曾在一家国企工作,后来辞了职在家,一直是无业状态。两年前同潘晓梅结了婚,两人一直没有孩子。这个罗大志在街坊邻里那里的口碑很差,平时好吃懒做,除了酗酒还赌博。
不过话说回来,罗大志同前两起案件中受害人的身份差距很大,无论是刘炳延还是闫国俊,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从住处上来看,罗大志经济因该不富裕,像他这样的人是怎么跟刘炳延、闫国俊扯上关系的?
森予没有接话,而是走到里屋转了一圈,随后又走到厨房,厨房角落里摆放着一张四方桌一把椅子倒在一边。桌子不大,上面有两个盘子,其中一个盘子里还有几粒没吃完的花生米,另一个盘子里仅剩几块夫妻肺片。旁边有半瓶酒,一旁还放置着一个酒杯,酒杯里还残留着少许酒。
森予旁若无人的开口:死者原本是坐在这个位置喝酒,中途离开了,当时已经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绊倒了椅子,死者没有扶起椅子的意识。随即森予转过身,朝着厨房灶台方向,随后死者走到这里,抓起一把水果刀...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捅向自己,而是走到客厅。
森予来到客厅,接着道:在这个位置,他将刀扎进腹部,血很快从伤口处流出,滴落在地板上。死者猛然拔出刀,在空中胡乱挥舞之后,又继续朝前走了几步,在此期间,右脚上的拖鞋滑落,被顺势踢到了沙发底部。
说话间,森予已经走到沙发位置,用眼神示意陆凌风。陆凌风叫上一旁的李宽,两人走到沙发两侧,合力将沙发挪动了位置,果然在沙发底下找到了另一只沾有血迹的拖鞋。
陆凌风嘿了一声,问:你怎么知道鞋子掉到这里了?
森予走到刚才的位置,指的地板一处的血足印道:这处足印前端又擦拭状痕迹,很明显是脚板与地面摩擦留下的。血迹前端呈尖状,血迹较淡色浅。能造成这种痕迹往往是脚板于地面接触时,着力点偏于脚尖处。正常走路时,在什么情况下,我们会将着力点偏于脚尖?
很显然是遇到了阻碍物。所以我推测当时死者右脚上的鞋掉落在这个血足印的位置,由于死者当时神志不清,毫无意识地将鞋子踢去了别的位置。只要将这处血迹尖端方向延伸,就不难猜出鞋子的大致位置。
说着,森予话锋又一转。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屋里一定还有另外一人,一步一步引导着死者做出自杀式的行为。
陆凌风点头,没错,要不然罗大志也不会从厨房里跑出来,再自残捅死了自己。而是在厨房拿到刀之后,直接捅自己就完事了。当然从他尸体躺着的位置也能判断出,罗大志是头部靠近门口,说明他当时是想要往门口走。显然这也不是为了呼救,更像是在追逐着谁。
没一会儿,姜阎从屋外走进来。
老大,我从住在四楼的一位大姐口中打听到了一条线索。那大姐就住罗大志家楼上,案发当时,她刚好准备出门,就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个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她没多想打开门准备出去,刚好看到住楼下的潘晓梅正往楼上走。那大姐说,当时潘晓梅脸色苍白,看到了也不打招呼,直接往楼上走。因为平时跟潘晓梅很少打交道,她也没在意。
陆凌风盯着地上的血渍,下意识地摸着下巴,这么说,当时在场的人就是潘晓梅。
姜阎,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看到丈夫身受重伤,见死不救,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一般人遇到不认识的人受了伤也会打个急救电话,更不要说是自己的家人了。
森予突然开口,问:你刚才说潘晓梅往楼上走?
姜阎愣了下,想了想道:是啊,那大姐说的。
陆凌风神色一凛,她家住三楼,她为什么要往楼上走?
刚说完,他脑海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陆凌风抬起眸子,与森予四目相对......几秒后,猛地反应过来。
操!坏了。
随即陆凌风猛地冲向门外,姜阎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整懵了,愣在原地,就见森予不紧不慢的也走出了屋子。
旧式的居民楼没有电梯,陆凌风置好一口气爬到十一楼,来到顶楼的天台。来不及喘气,目光在天台四周逡巡一圈,等他走了几步,一转身果然在身后的一处看到了一个身影。
潘晓梅!陆凌风低吼道.
潘晓梅猛地转过身,此时此刻,她就站在天台边,只要再往前走两步,她的脚底就能完全脱离地面。
走到如今这一步,是她预料中的。
陆凌风停下来,佯装喘气平稳呼吸,一双眼直直的盯着潘晓梅红肿的双眼。
刘玉玲,陆凌风突然换了个称呼,声音也低沉缓和下来。
你先话还未说完,就被潘晓梅打断。
你别过来!边说着,边缓缓往后退
陆凌风止住脚步,双手向上举起,做出一个类似投降的动作。好我不过去,我只是想跟你谈谈,可以谈谈吗?
没什么好谈的,你们不是已经查到了?是我杀了闫国俊这个人渣和他的老婆,还有罗大志这个废物,他们都是我杀的。说着,潘晓梅突然想到什么,冷笑一声,又补充道:只可惜没有看到刘炳延那个人渣是怎么死的。
森予也走到了天台,只是他并没走到潘晓梅的视线范围里。
你为什么连你丈夫也杀了?
潘晓梅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憎恶,丈夫?他配么这个人渣畜生,要不是为了接近他们,我会嫁给他?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盼着他们死。
老天有眼,我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下了地狱,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陆凌风:刘炳延的老婆霍婷芬也是你杀的?
潘晓梅将目光与之对上,片刻后才开口:没错,也是我杀的。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杀的霍婷芬?还有闫国俊以及他的妻子吴玉芳。
我为什么要回答这些蠢问题?
陆凌风冷笑,不想回答也没事,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为什么?潘晓梅脸色瞬间变得愈发阴狠,毫无温度。
因为他们都该死!
森予坐车来到了陆凌风给他的那个地址后,就看见楼下停了数辆车。其中几辆时勘察车,但其他几辆车很明显不是私家车更不可能是警员开来的。住在这种旧式居民楼里的人,绝大部份经济上都不富裕。
当然,森予心里也有了答案。
第47章 降头术二十一
他们都该死!潘晓梅声嘶力竭地重复了一遍。
眼看着她与天台边沿的距离逐渐拉近,陆凌风的心不由得一紧。
只见他不动声色地问:
你说他们该死,究竟为什么该死?
潘晓梅抬了抬下颌,竭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接着冷笑说:是啊,你说他们究竟为什么该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