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竟然还穿着内裤。
林葳的动机已经很明显了,可看到森予一言不发,顶着他张英俊毫无瑕疵的面孔,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自己身下又故作无心之举,一副因玩笑而冒犯了对方的表情。
如果我说不是故意的,小予肯定也不相信。
森予眉头微微一皱:小予?
林葳目光继续在他身上游走,从额头移到鼻梁,从鼻梁又移到嘴唇。林葳一直觉得森予的唇形很好看,由于肤色白的原因,唇色显色很红很性感。
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林葳嘴角微微上扬,眸色幽深。
森予没有回他,可林葳注意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说话就是喜欢,那哥以后都这么叫你小予。
小予。
森予被他软语哄的心里暖暖的,刚冲完澡的身体又急速升温,即便感情经历如同白纸,可他也是一个年轻气盛的正常男人。
嗯。森予淡淡的应了一个字。
真好哄林葳暗自想。
本来只想逗一下他,真没打算再做点什么。毕竟他们才刚刚做完几次,森予体力没话说,可处于下面位置的他,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至于谁上谁下这个问题,林葳没计较过,就这样顺其自然成了下面的。不过林葳也不在意。性爱之事,就图个舒服,怎么舒服怎么来。谁上谁下,这都无所谓。
想到这里,林葳不自觉的笑了。
森予又皱了下眉,问,笑什么?
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尽管之前算计过你,玩了一场意外邂逅。可没想
到有一天会睡在你床上,没想到我们能赤裸着身子坦诚相待,更没想到还会跟你做爱。
无论是林葳还是森予,他们都没想过能走到这一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处于这种暧昧的关系。可究竟是谁先踏出第一步?又是谁先沉溺于这场游戏中?
答案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森予看着眼前的人,心不自觉的打开了一条细缝,那股奇异、、微妙的感觉又流溢出来林葳跟他说过,那是喜欢。后来森予认真的琢磨过这个词,他觉得这个词不够贴切,他对林葳的那种感觉要比喜欢更加强烈。除了之前那种不顾一切的独占欲,现在的他,想要从林葳身上攫取更多,想要挖掘这个男人内心的真实世界。因为他清楚,眼前这个满嘴甜言蜜语的林葳,其实从来没对自己敞开过心扉。
即便森予很清楚,林葳心底的真实世界同自己一样,是由残垣断壁堆砌起来的不堪之境。
他不在乎,也不怕孤身踏入。
林葳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自己给他压难受了,索性翻身头枕着森予臂弯处。长吁一口气,太不真实了,可我就喜欢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森予这时突然开口,林葳先生今天很不正常。
林葳笑了,他闭着眼问:怎么不正常了?
森予:很主动。
林葳嘴角的笑意更深,我不是说了,要在你心里求个位置,你以为我只是说说?我不主动,指望小予主动吗?
森予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根本没必要。
哪样?林葳问。
森予答非所问回他:别害怕。
林葳的笑容明显一滞,接着他缓缓睁开眼睛。沉默了一分多钟后,嘴角重新噙着笑容,只是那笑容没什么温度。
他道:被扔过一次,怎么能不怕?
***
后半夜,通过呼吸频率,在确认身边的人熟睡后,森予在昏暗的夜灯下,睁开了眼。
看来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很深的误会。虽然他早就发现这个问题,可森予并不想去深究过往种种。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曾经或现在一直都像毒疮一样,荼毒着林葳的身心。若是一定要将这些毒疮从二人过往中连根扯出,再经过反复暴晒筛析,追根究底,无论真相是什么,最后疼了还是林葳。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避免林葳同那个人接触。而那个人,正是唐季尧同父异母的哥哥,唐季凌。
由于之前自己判断失误,让唐季凌得知了林葳的真实身份。可森予并未告诉林葳,当年的唐家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从那场没顶之灾中存活下来。
除此之外,对森予来说,还有一件较为棘手的事情。那就是有关天使之泪的调查,似乎有了一些进展。再过一个星期左右,他必须离开晏城几天。一开始,有关天使之泪以及那个神秘组织的调查,森予就没打算让林葳参与进来。这也就意味着,这次离开,他必须支走林葳。
想到这,感受到了身边的人翻了个身,面朝自己。而在林葳翻身的同时,森予顺势伸出手臂,把人往自己怀里揽。可能是真的累了,林葳睡得很熟,因为有人下意识的牵引,顺其自然就钻到了森予怀里。
面贴着他的胸口,呼出是热气喷在皮肤上,有点痒。
要想支走林葳,陆凌风倒是能派上用场。
一想到陆凌风,有关这次案件的一些细节像是海水一般,涌入脑海里。
案子看似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匕首,那把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的凶器,究竟是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之下落到了凶手手里?
森予记得,匕首的原主人叫张锋,曾是一名雇佣兵,五年前一月十号回国,匕首是在他回国当天的路上丢掉的。张锋跟本案死者,段庆骅没有任何交集与联系,毋庸置疑这名退伍的雇佣兵与这个案件无关,所以他没必要说假话。
换句话说,张锋回国当天,在路上很可能跟凶手有过接触凶手捡到了匕首,并占为己有。
那么谁最有可能捡到这把匕首呢?换个角度思考,张锋在回国当天跟哪些人有过接触?在接触的过程中,遗落了匕首。
这个答案看似涉及很广,但思维逻辑异常清晰的森予脑海中很快便浮现了一类人出租车司机。
与此同时,在另一头,陆凌风办公室的灯在黑夜中异常明亮,就像矗立在茫茫旷原中的一座灯塔,与黑夜作伴。
今天下班,陆凌风压根就没回去。办公桌上散乱着一堆资料文件。全是在下班前,他嘱咐孙奕博找的。陆凌风紧锁眉头,有关案件材料他翻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任何头绪。
他拿起放在桌子一隅的保温杯,杯子的重量提醒他,存货不多。他起身,走向不远处的饮水机,接了三分之一的热水,又接了三分之二的冷水。陆凌风仰头喝了一口茶水,茶叶被浸泡多次,味道很淡,可依旧能咂摸出一丝淡淡的苦涩。
陆凌风重新坐回去,他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一十六。
看着满桌散乱着的材料,陆凌风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这时,他不经意瞥见,离自己脚边不远处的一个保温桶。这是徐谨言三个小时前送来的,里面原本盛着半锅广府汤,早见了底。听徐谨言说,这汤还是徒弟袁雨笙教他的。袁雨笙是广东人,爱喝汤,时常自己做汤,带来办公室跟徐瑾言一起分享。还时不时灌输一些喝汤的好处给徐瑾言,耳濡目染后,徐瑾言便从徒弟那学了很多汤的做法。
最终受益人当然是陆凌风。
陆凌风的疲倦被刚才的汤味冲到九霄云外,他突然觉得有点饿,甚至还生出一个猥琐的想法打开保温桶,看看媳妇儿给做的汤还有没有剩底?再砸吧一口也好。
想到徐瑾言,心情就好。陆大队长抹了把脸,重振旗鼓,将被自己翻乱的材料一张一张整理好。当他整理到一叠材料时,一个信封从材料中掉了出来。
陆凌风下意识捡起这个信封,刚才检阅材料时,好像没看到过这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