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秋末时分,两人的差事都先后完成了,于是就打道回都。
不疾不徐,一边走一边赏景,两不耽误。
回到信都时,已是初冬了,细细的絮雪自空中飘扬下来,韩菀兴致极高,伸手去接,“好啊,瑞雪兆丰年!”
确实瑞雪兆丰年。
新朝新气象,仿佛连老天爷都知道人间改天换地,天时开始渐变渐好起来。
汇总各地奏报,今年还算得上是一个丰收年。
从上到下,都非常高兴,新帝还因此开了个庆贺宴。
十分难得,开国至今,信帝忙得就没办过几次宫宴,差点连中秋宴都给省了。
这龙颜大悦之下,一被打趣,就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开宴了。
也是犒赏辛苦的文臣武将们。
赴了这个庆贺宴之后,韩家有了一件喜事。
韩菀怀孕了。
韩菀宴上喝了点酒,次日晕乎乎的有点起不来,穆寒十分担心,马上叫人请瞿医士。
韩菀本来说不用的,她觉得就是因为昨日喝了酒的原因。
大约她天生酒量不好,这怎么练都练不起来,没有提前吃药丸子的话,总很容易醉,时不时还会有各种头晕头疼的后遗状况出现。
却不想,这回瞿医士一诊脉,却露出笑意:“主子这是得孕了!”
快两个月了,算算时间,竟是那次在燕庄小家里得的。
所有人都大喜,韩琮兴奋的声音几乎掀翻屋顶,“那是外甥还是外甥女啊!”
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和穆寒一个样,不过穆寒要内敛一点,没有欢呼惊叫,但他整张脸都红了,那双浅褐色的眼眸仿佛瞬间爆出无穷亮光。
他急忙攥住韩菀的手,侧头去看瞿医士。
瞿医士笑:“还早呢,得再等一月才诊得出来。”
这个大好消息一出,整个东阳侯府都沸腾了起来,上上下下议论得最多的,就是主子腹中的,究竟是个小郎君呢,还是个小女郎?
外人都如此,小夫妻俩自然不例外的。
穆寒亲了亲她雪白的肚皮,抬头笑看着她,这一整天,他笑就没从脸上下去过。
“不是是个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韩菀被穆寒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两人兴奋说着距离显怀还有好久的孩子。
“都好。”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极欢喜的。
韩菀趴在穆寒怀里:“还有好久啊。”
一个月时间,突然就觉得很漫长起来。
但回头看看,又觉得很快。
夫妻俩都是儿女都喜爱的人,议论归议论,但其实也并不十分在意性别,得知胎气很稳,韩菀也身体健康,就非常满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韩菀小心了不少,没有再骑马了,出入都坐车,忙碌的频率也放缓了不少,注意休息,不肯过疲了。
穆寒要去南郊大营,但每天他都会快马赶回来,不管多晚。
韩菀说过他,但他不听,只好由得他了。
大雪纷飞,各部忙碌终于稍稍放缓下来,十一月也过去,便到了腊月。
外面白雪皑皑,寒风呼啸,厅内熏笼火旺,暖意融融。
韩菀一身简单的居家裙裾,把手放在炕几的药枕上,瞿医士坐在炕几前,正给她诊脉。
话说一个月时间过了,差不多能知道孩子性别了。
一家人又添了一个话题,十分高兴,笑语晏晏。
不过随着瞿医士诊脉的时间略长,眉头忽微微一蹙,笑语一下子就停了。
孙氏低声急道:“怎么了这是?”
先前平安脉,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穆寒一下攒紧了韩菀的手,一家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韩菀和他对视一眼,夫妻俩不免紧张。
但大家都没有打扰瞿医士,只得按捺不安等着。
瞿医士诊完韩菀右手,又让她伸出左手。
这下肯定是有什么情况了。
哪怕瞿医士打了个勿躁的手势,都不能打消他们的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