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安排了一堆的工作,可他的脑海里却不能自控的冒出车里的那一幕。
她说的话也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里重复。
她想给他生孩子?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一夜,他无眠。
直到第二天都没有睡着。
他常年患有失眠症,漫漫长夜里只睡四五个小时对他来说是常有的事。
可从未有过像这一次一样,整夜都没有睡着。
中午,顾光年出现在私人诊所。
姜洋冰刚吃过午餐准备休息一下,一看到他就知道,他的午休泡汤了。
“顾盛夏醒来有什么不良症状吗?”
“关于她我只问一个问题,她被注射了那种药之后说过的话做的事情会记得吗?”
“这个得问当事人。”
顾光年顿了几秒,“那我没问题了,今天来主要是跟你要安神药。”
姜洋冰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最近失眠又严重了?”
顾光年淡淡回应,“我什么时候不严重了吗?”
姜洋冰被反问得噎住了,他每次来找他都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药已经取好了。
“顾光年,你吃这个药已经很多年了,你真的不打算治疗吗?”
姜洋冰难得对他直呼其名,他又想劝他一次。
“我从来不信我心中的痛通过治疗就可以好,也不信我心中的恨通过治疗就能不恨了。”
姜洋冰为他诊断过,他有抑郁,但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接受治疗,难受了失眠了就找他拿药。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消除你的恨,只是让你尝试接受,尝试放下,你才不会这么难受。”
男人偏执。
“我为什么要放下?我对她的恨深入骨髓,这辈子都改变不了。”
顾光年第一次拿安神药就是从他这里拿的,虽然他对他说的事情不多,但是他好是能感受到他的心理历程。
“你真的觉得,你对她的感受是恨吗?”
“不然呢,我对她除了恨别有其他。”
“她真的这么可恨吗,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可她妈妈什么都做了!”
“顾光年,如果事情的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会后悔吗?”
顾光年突然捂住胸口,痛得他皱眉,他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怎么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她妈妈给我爸的那两封信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还有什么真相。就是因为她插足了我爸跟我妈的生活,我的家庭才会变得不完整,如果不是我爸带她回家,我妈不会离开得这么快。”
这些话姜洋冰插不上话,他知道有两封信的存在,可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不知道。
那是顾光年的家事,他不说,他不可能深究。
“如果真的恨,为什么不让她离开你,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她的话也许你睡眠质量会好很多。”
“放了她我折磨谁?”
可是姜洋冰看得真切,他以为他对她恨之入骨,可他没有察觉到恨到深处是挚爱。
他以为他是在折磨她,可他折磨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
“如果折磨她真的让你开心,你就不会来我这里拿药了。你去跟她做个亲子鉴定吧,或许能释怀一些。”
“你这话倒提醒我了,我对她不够狠,所以我不开心,也许狠一点就能开心了。”顾光年直接忽略他的下半句。
姜洋冰还想再说些什么,男人拿起药起身离开了,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