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很委屈,他只是眼里都是她,走向了她,亲了她,怎么就被诋毁成这样了?她都没舍得欺负太过的人,那帮人是不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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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孽给邢愫打电话是想她来当一回他家长,他就要把事情闹更大,那帮人不是难受吗?他就要她们更难受,最好谁都没心思高考了。
他本来就不善良,何况还是她们非要作死,那这份大礼不准备合适吗?
想得挺好,可邢愫又有什么错?他怎么能把这摊烂泥甩她身上?所以话到嘴边了,还是说了一句‘打错了’。
他无功而返,准备在老赵问他家长什么时候来时翻脸。
翻脸他最擅长了,谁让他不爽,他就对谁翻脸。
以前会有一些声音,说他这人太横,穷横,感觉没什么了不起的,怎么就能这么不把人放眼里。那时候他总不明白,他连一个人安静待会儿的权利都没有了?
而就算他笑了,结果又会让他们满意吗?
不会。
他们总有的反驳,反正他干什么都不对,既然这样,那凭什么给他们好脸呢?就做一个孤独的爹不好吗?
好,所以后来的他越来越横,在自己身上砌了一堵金刚石的墙,别人走不进来,他也走不出去。
他会因为这种性格极度缺爱、渴望被珍视吗?
好像也不会,他习惯了。姥姥很爱他,可姥姥的爱也是充斥着暴力和强制性的爱,所以他毫无二致,也只会用生硬又野蛮的方式去表达,或者不表达。
这样的成长经历,会让他在很多瞬间以为没有爱就是人生的常态。可又会在午夜梦回时分,突然觉得有点冷,冷到厚厚的棉被也裹不热他的身体。
每当那种时候,他也还是会怨他妈,他爸,或者怨邢愫,为什么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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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刘孜惠和蒋纯来找林孽了,林孽没见,钟成蹊见得。她们名为关心,可话里话外还是想知道他和那女人的关系。
钟成蹊看在自己曾心动蒋纯的份儿上,勉强给了她们好脸,配合着说了两句好听话。
她们人一走,有人从前门伸进个脑袋来,说:“林孽!你们班主任找!”
林孽起身往外走,大大方方地。
他都想好了进办公室门要跟老赵说什么,却在看见邢愫坐在老赵办公桌对面时,失声了。
邢愫不知道跟老赵说了什么,老赵态度上翻了个天,没再提赛场的事,也没再拿出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只说了句:“你去送邢女士出去。”
邢愫走向林孽,说:“走吧。”
林孽还没回过神来,可她的话很有魔力,他不需要听清楚她说什么,也能鬼使神差地跟她走。
快到门口了,杨施含跟她们班一个女孩正好从校外回来,跟他们碰上了。兴许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在路过邢愫时,没管住嘴,嘟囔了句:“狗男女。”
林孽听见了,邢愫也听见了。
到车前,邢愫摸摸口袋,丢了东西,跟林孽说:“等我一下。”
林孽想问她丢了什么,帮她去拿,可她说着话已经回去了。
邢愫回头追上杨施含,把她扯到楼后边,摔在墙上,说:“再说一遍。”
杨施含被她这系列动作弄得思路跟不上节奏,反应过来有点发憷,可她没有怕的道理,这是在学校,她怕什么?
刚这么想,邢愫一巴掌打下来。
她懵了,半晌才想起捂脸。
接着,邢愫又在反边甩给她一巴掌,“再说一遍。”
杨施含被打傻了,屁都不会放了,别说说话了。
邢愫再靠近,捏住她的脸:“你妈没教过你人话怎么说,你野妈教你。”
这个姿势被旁人看来,像是邢愫在亲她,可只有邢愫知道,她那两巴掌有多疼。
他们这个学校很有意思,明明林孽是校园暴力的对象,可他们却认为他是矛盾的源头,是罪魁祸首,原因是他没有为那些女生的玻璃心着想,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或许是过去的林孽太混蛋了,没干过什么好事,所以出什么事就一定是他的问题。那些老实了三年,没出过什么岔子,只是参与了这次转发的人,因为是第一次,也因为临近高考、精神紧张,再加上林孽赛场亲她给他们带来了心理压力,所以他们行为的严重性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道理是这么讲的吗?
我老实我有理?
我弱我有理?
我喜欢他我有理?
凭什么呢?他们十八岁,她的林孽也才十八岁啊。
如果他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去承接这些语言伤害,他要怎么挺过去?他的人生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