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苏文雅前往红袖招找钱乾。
“顾长青心思深沉,遇事理智,常常把最深的、最在乎的藏在心底。可即便如此,也不会没有人发现的。”钱乾盯着苏文雅,想要看穿她的心思。
苏文雅知道,顾长青自江南回京从没有主动来医馆找过她,除了朝中事务繁忙,还有就是不便出现在她身边,怕给她带来危险。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一直安静地待在家中。
钱乾从苏文雅脸上看不到任何讯息,只得叹气:“比如……顾家。”
顾家?苏文雅心惊,面色不变。
顾家还有谁?顾相顾淮。
苏文雅低首敛眉,淡淡道:“那又如何?当初钱公子又何尝没有暗中查探过。”
“我暗中查探只是出于好奇,并无半分恶意,可其他人的心思就没那么单纯了。”
此话倒是不假。若是华国陛下和顾丞相有心彻查,怕是真会查出什么来。她担心的不是自己,她怕的是其他。比如黎家,比如皇家先祖宝藏。
“帮我约见四皇子。”
钱乾凤眼微眯,“你要做什么?还有,我好言相告是为朋友之谊,你可别害我。”
苏文雅轻笑:“朋友之谊?我警告你,若是不能三媒六聘,风光大娶,且此生独娶灵香一人为妻。否则就不要再接近她,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钱乾邪笑:“灵香有父有母,好像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苏文雅无所谓道:“好啊!”
“你……”钱乾无奈。
实在是灵香父母发话,若他想与灵香在一起,必须先过苏文雅这一关。不然想他堂堂钱大公子哪里需要对一个小小的苏文雅这么客气。虽然吧,他对她的另一个身份也不敢得罪,那身份当然就是顾长青的未婚妻了。
“有话直说。”
钱乾低语:“最近朝堂复杂多变。江南之事后,东郡和南诏悄无声息的,总让人觉得怪异。西陵和北戎之间贸易频繁,我总觉得不简单。陛下想要长青明年及冠便接下丞相之位,他肩上的责任和重担只会日益加重。陛下和顾相……”
苏文雅打断他,“你想提醒我不要给他惹事?还是让我离他远远的?”
钱乾不自然道:“我是怕有一天你会成为他的麻……哦!软肋。”
一个自幼丧失父母、清心寡欲的人,心中一旦有了牵绊,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
陛下因皇甫凕重情而杀死孟依莲。若顾长青只顾儿女私情,不止陛下,恐怕连丞相都不会允许苏文雅活着。倘若苏文雅死了,顾长青可不会如皇甫凕一样顾及皇子身份、权力地位,而忍气吞声,什么都不做。
“哼!麻烦。”
苏文雅冷笑,不知在笑钱乾还是笑自己。
“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即使有那一天,我也会……”也会怎样,她没说,转而道:“钱乾,多谢你的提醒。对了,帮我约见四皇子。”说完便起身离开。
夜浓人静,更深露重,冬风刺骨。
苏文雅一袭黑衣飞掠至京郊五里林野处。
在那里,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等候良久。
“四皇子。”
“你找我何事?”声音冷寒,仿若与这寒夜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