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什么?你来才热闹,我一个人在这里住着,都快闷死啦。”她语调天真像个小姑娘,我的紧张感消散不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也是第一次做。”
“阿姨一看就特别心灵手巧,我肯定喜欢。”
我顺着赞了句,换来她笑着靠倒在我肩膀:“俊彦嘴真甜,怪不得沉沉喜欢你,我也喜欢。”
“烘焙这个爱好挺不错,妈你不是爱做这些吗?”杨沉面对母亲的时候格外体贴,耐心得不像他本人,“我请几个老师来陪你一起做好不好?也陪你说说话。”
“算了。我早上做这些都被红姑念叨了半天,不许我动这动那的,麻烦得很。”她说,“俊彦,你陪我去花园里逛逛,沉沉你不许跟着偷听我和俊彦说话。”
“好。”他无奈的答应道,“我不会的。”
我看杨沉没有反对的意思,站起来跟着阿姨往外走。经过他身边时他忽然一扯我的胳膊让我停下:“妈,外面有风,我给你拿个外套穿上。”
她拧起眉头:“待会让红姑送过来不就得了?”
“吹了风容易感冒,你又不喜欢吃药,在这等一会儿就好。”杨沉哄孩子似的说,“许俊彦,你跟我去。”
上楼后他和穿着工作制服的中年女性低声交谈了几句,那女人去拿衣服,杨沉转身严肃的看向我:“记住一件事,待会儿她要是问你和我爸有关的事,任何消息都别告诉她,一律说不清楚就行。”
我一头雾水:“为什么?”
“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反正你记着。”他瞪了我一眼,“一句不知道都不会说?”
我讪讪的点了点头,杨沉接过外套和我一起下了楼。他给阿姨穿上外套,低头为她系好扣子。
他的侧脸俊美干净,薄情而锋利的青年收敛了伤人的傲慢,动作细致,眼神认真又柔和:“妈,你和他就在附近走走,别跑远了。”
我不禁想,等杨沉结婚后,说不定就学会了如何爱一个人,那时候他也会如此温柔对待他的妻子吧?
“你怎么比我还唠叨?”她微笑着看向我,“俊彦,我们走。”
她挽着我的手臂,在花园小径上漫步。
今天天气也很好,阳光下鲜艳盛开的玫瑰花几乎要刺痛我的眼睛。
我们随意聊了些家常闲话,杨沉妈妈忽然问:“俊彦见过沉沉的爸爸了吗?”
这个问题该不该说?好像也不算和杨沉父亲有关的消息……我顿时有些头疼,思考几秒后决定含糊点回答:“只有之前办活动的时候远远见过一眼,没怎么看清。”
“哦……”她有点失望,“是这样啊。”
杨沉妈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问起我的家庭情况。我简单说了下,她想了想:“我还没听沉沉说这些,你是许家的小孩……那你爸爸是许纪峰?”
我解释道:“那是我舅舅,我从母姓。”
“咦?那你妈妈是可妍?”她的表情颇为惊讶,“她不是嫁到国外去了?可我看你也不像混血儿?”
我的心往下一跌,岔开话题问:“阿姨认识我妈妈吗?”
“我和可妍同个初中,是校友。”她说,“后来我去英国上学,回国结婚的时候听说她嫁给了一个做酒庄生意的法国人,和我差不多同段时间办的婚礼……不对呀,沉沉是十一月的生日,我六月结婚时刚显怀,你比沉沉大半年,那可妍婚礼的时候可不是快生了?”
何止快生了,听以前家里的保姆说,妈妈生下我后看也没看一眼,醒来后直接吩咐家人准备出国事宜。
我勉强一笑:“您问我,我那时候还小,怎么知道?”
“你瞧我,在这里待久了,说话都颠三倒四。”好在她没揪着这个问题聊下去,“沉沉最近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管理公司,谈合作……之类的。”我实在不清楚杨沉平常的工作,硬着头皮说,“他每天都挺忙。”
“他爸爸年轻时候也是,忙起来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她叹了口气,“遗传得他也爱做这些事业上的事情。工作再好有什么用?照顾好自己的家庭和身体最重要。沉沉从小身体就不好,他爸爸非要送他去学那些个散打武术,弄得孩子浑身一块好地方都没有。”
“其实阿姨……学那些也挺好的,起码现在不吃亏。”
我心说我就是亏在小时候净在少年宫坐着画画写字了,要是也去练个拳击跆拳道,至于时常被杨沉武力压制吗?
“学这个,我倒没太大意见。沉沉随我,胃受不了刺激,不能喝牛奶,一喝就吐。也吃不了什么粗粮,吃了得上医院催吐去。”她和我抱怨起杨沉小时候的事,“他爸倒好,我去国外治疗一个月,这个月顿顿窝窝头配牛奶给孩子吃,差点把人给弄没了。你说他心多狠。”
杨叔叔虽然说话慢条斯理语气随和,但在商场驰骋多年,肯定是手腕过人雷厉风行。只不过我没想到他在家里还有这样的事迹,以杨沉的脾气,估计小时候没少和他爸对着干。
说到脾气……我却想起来杨叔叔提过的一句,杨沉的性格像他妈妈,比较急躁。
眼前的女人摘下一朵玫瑰花,捧在掌心细细的欣赏。她说话又轻又缓,阳光落在皮肤上白得发光,身上带着岁月沉淀而成的美人特有的气质。
完全不像,我想。
第123章
吃完午饭,杨沉妈妈显得有些困倦乏力,身上那种病弱的状态越发明显。她要去睡午觉,我和杨沉也该回去了。
走之前她捏了捏我的手,眼角眉梢都是笑:“俊彦以后常来陪我,你比沉沉听话多了。”
我答应了几声,跟着杨沉离开。
坐进车里,他问:“想去哪?”
我不明所以:“不是回去吗?”
“今天你生日,我空了一整天出来陪你。”杨沉啧了声,“你要是没想法我就替你决定了啊。”
其实我既不想回他的公寓,也不想和他呆在外面,只想有点个人空间让绷紧的神经放松片刻。但他话里话外都安排满了,我也只能恹恹的答道:“我无所谓。”
“过生日你也摆脸,给谁看呢?”他一边调转车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