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焰火就代表我对喳喳的心(心花灿烂)
第60章 如意卷
除夕守岁, 琴濯是最后一个睡的,见夜里下起了雪,以为第二天必定要积雪, 初一起来倒是见天气放晴,丝毫不见雪的痕迹。
初一都是走亲访友的拜年, 琴濯和孟之微两个也没什么走动的地方, 就是杨大人和安安他们那边有各自的亲眷,他们也寻思晚一两日上门。
赵文汐一早也去拜会家里的其他长辈了,琴濯起了就不见人影, 不由歉意道:“睡得都迷糊了,让赵大人空着肚子出了门。”
“厨师傅一早专门过来了一趟,做了好些菜才又回去了。”
“这师傅可真够勤快的。”琴濯闻言叹道,也不急着去厨房了, 坐下缓了一阵发紧的额头。
孟之微让卧雪把热在灶上的吃的拿了过来, 摆好筷子等琴濯入座,“我们都吃过了, 这些都是给你留的,看你还想不想吃其他的。”
“我能有多大的肚子。”琴濯坐到桌前,又想起来件事,催促孟之微,“我之前包了几个红包压在梳妆盒底下,你拿出来一会儿先给卧雪和茶白。”
孟之微依言找到地方,忍不住拆开看了一下,笑问:“有没有我的?”
“外面人都叫你大人,你这个领皇家俸禄的不说给我, 倒跟我讨要了。”琴濯瞥转眼神,夹起碟子里呈云叶型的如意卷。
她正嚼着酥香的蛋皮, 感叹厨师傅做菜仔细,这如意卷一个是一个整齐,就见孟之微从背后拿出一个包得红通通厚墩墩的东西出来。
琴濯看得一乐,当先放下了筷子就去拆,只见那红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好半天都不见里头内容,“什么宝贝藏得这么严,别是连这一尺红布都抵不上,那我可不依。”
孟之微也觉得那外面裹得太参差了些,站在她身旁挠了下头,嘴硬说道:“送礼当然要包严实点儿了,不然多没诚意!”
将层层叠叠的红布拆开,琴濯才看到里头细长的木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里边是一根银簪子,簪头是一片小小的莲花,底下坠着一颗银莲蓬。
琴濯拨了拨那莲蓬,眼睛弯弯的,“状元爷这眼光还不错嘛。”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说你胖就喘上了。”琴濯瞅了她一眼,又乐呵呵地把簪子递给她,“快帮我戴上!”
孟之微接过来,小心地别到她发间,原本要去找镜子给她,听她急急地问:“好不好看?”
“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琴濯噗嗤一笑,睨她一眼道:“你是说人还是说你送的簪子呢?”
“簪子衬美人嘛!”
“油嘴滑舌的,亏得你不是个男人。”
“哎哎哎,这话听着可扎心了啊!”
这话也就外人听起来有歧义,琴濯看她急吼吼的,露出一脸无奈,这人是一日比一日误以为自己是男人了。
这家中的一切以往都是琴濯在管,孟之微觉得一年到头都是她辛苦,所以从不开口要什么,说要红包也不过开开玩笑。
不过过年的意思琴濯还是不想落了她,不但准备了红包,早前还做了一身新衣裳放在她床头,今儿早起她就乐颠颠地穿上了,踩着新鞋也好像迫不及待想出去溜两圈。
初一各家各户都是走亲访友,街巷上依旧没什么人。况且昨夜下了雪还有些冷,琴濯也懒怠出去,把过年前做的一些糕点、糖果子装了满满两个攒盒,放在暖阁的桌子上,叫上卧雪跟茶白依旧打叶子牌消遣。
门被敲响的时候,琴濯和孟之微都以为是赵文汐走完亲戚回来了,毕竟他们两个也没亲没故的,这时节除了他也没人上门。
孟之微坐在最外边,扣下手里的牌道:“我去瞧瞧,茶白再去添点儿碳火。”
茶白听了,心里的不安也少了些,赶紧去后院拿木炭。
琴濯盯着手里的牌,等一阵不见人回来,犯起了嘀咕,于是也起身去外面查看,方到花厅就见孟之微领着薛岑一行进来,脑子里顿了一下,听到卧雪着急慌忙行礼的声音,才没有扭头就走。
“参见皇上……”琴濯低眉顺眼地上前,忍着心中的不适感,福了下/身。
“免礼平身,初一就来打搅你们,是朕唐突了。”
薛岑在私下甚少称“朕”,起码在琴濯见他以来,几乎是没听过的,乍一下令她心中不禁有个错觉,她并不能对薛岑的到来有半点异议,毕竟他是皇帝。
如今不比以前,府里有伺候的人了,琴濯一时也找不着理由离开,只能硬着头皮坐在旁边。
期间薛岑和孟之微说什么,她也没听见,低着头手指不住地在香囊上搅,一副大人说话小孩插不上嘴的模样。
薛岑来了倒是没呆太久,琴濯只听到最后那个“走”字格外悦耳,这时候方才抬起脸来,看到黄鹤风放下的一堆礼盒,却再度凝固了表情,遂跟着孟之微一同婉拒,“皇上来这里也没好好招待,哪里还劳您送这些东西!”
“对啊对啊,皇上也太客气了,若无要事干脆留在府上吃顿便饭才是!”孟之微话刚说完,就觉得腰后面被琴濯捅了一下,可话都说出去了,她也没办法收回来。
好似感觉到琴濯拒绝的心情,薛岑也没厚着脸皮留下,只说还要去杨大人府上一趟,留下东西便走了。
扒拉着桌上一堆盒子,孟之微也奇怪,“我还真没料到大年初一的皇上会出宫,这可真是……受宠若惊。”
礼盒大大小小地堆了不少,琴濯满脸忧愁地扒拉了一个,刚打开就啪一声合上了,脸色变了几变,忽然问孟之微:“后日不是要去杨大人那里,你准备东西了没?”
“哎哟!差点把这事儿忘了!”孟之微拍拍额头,也顾不得再看这堆东西了,“我得赶紧去看看有什么能拿出手的!”
琴濯让她快去,转而吩咐卧雪跟茶白:“你们把这些东西也搬到库房去,帮着大人整理整理,看她要搬什么。”
二人依言跟去,琴濯垂眸站了一阵,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捏着手细长的盒子出了门。
薛岑才出门不久,因街巷里砖石冻得打滑,车马走得慢且平稳,琴濯追出门正好看到马车拐过了弯,急忙追了几步。
“大风公公!”
听到琴濯的声音,黄鹤风还道自己听错了,回头一看急忙让车停了下来,往前迈了几步,“夫人?这天冻路滑,夫人怎么出来了?”